瑶芳笑道:“是~”
临走时,便见叶皇后依旧有些忧愁,又不好多问——两人应该是不熟的。
回到家里,不免向姜长焕打听。姜长焕道:“想弄到丹药,也是很难的。圣上那里,药都是有数的。药材倒是有许多。你晓得的,这么多药材往炉子里投,多一点少一点的,倒好做手脚。圣上服的又不止一种,可叫人头疼。原想着,这药应该不难弄,给宝宝讨寄名符的时候,就顺手找张灵远问了。谁知道……”寄名符都戴旧了,得换新的了,药还没拿到手呢。
瑶芳是一点都不着急,安慰了姜长焕几句,引他跟闺女玩儿。姜长焕对闺女嘀咕道:“他可真叫人担心呀,你说是不是?”
瑶芳对女儿吐了吐舌头:你爹总是瞎操心,对不对?
日子就这么不疾不徐地过去了。等到孩子百日的时候,已经下了好几回的雪,姜长焕还是没能弄到元和帝的丹方,倒是李国靖通过他哥哥,从他爹那里拿到了进献的原始方子。姜长焕去寻张灵远,依着方子,给李珍配了些解丹毒的药。
新年,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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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朝贺的时候,瑶芳已经能穿进原本尺寸的衣服里了。只是这个新年,大家都没怎么过好。
好好的大正月里,京城奇怪地流行起了疫病,弄得人心惶惶的。得病的,大人孩子都有,青壮年染病之后痊愈得也快,倒是老弱病残,比较容易死亡。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老婆孩子都关家里不让出门儿了。人们都想起了十余年前京城那一场时疫。彼时宫里死了一个公主俩皇子,公主还是叶皇后亲生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叶皇后害怕的话,那就是儿子染病了。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再不能容忍失去儿子。儿子本来就养在她的宫里,现在更是加倍的小心。房间处处清扫,宫女宦官的衣裳皆用药物熏过。保姆、乳母除此之外还加进了御医每每来看诊的名单来。就是怕过了病气给小皇子。
忙完了自己的儿子,叶皇后才想起来下令,宫中皇子皇女,皆照此办理。她对这些庶出子女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想到元和帝故意将年长的两个儿子留在宫中,有些膈应而已。
然而,命令还是下晚了。也不知道元和帝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年长二子皆染疾,连在中宫不出门的儿子,也有发热的迹象。
整个宫里都慌了!
与此同时,宫外百姓家染病者亦不少。原本姜宅里头是什么事也没有的,因为有了一个小婴儿,这下大家都不用出门了。漏屋偏逢连阴雨,叶襄宁就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怀孕了!
整个姜宅进入了一种戒备恐慌的状态。
瑶芳思忖半日,请示简氏:“我想带着宝宝,到老君观后山住几天,避避时疫。要是兄嫂放心,也一同去。”
简氏心道,老君观本来就是个散药布符水袪病褪邪的地方,到那里去,应该没问题吧?更兼老君观有一些实用的药方,药材也是不缺的,便点头答应了!与姜正清父子一讲,父子三人正担心此事,姜长焕当即便说:“我去寻张灵远。”姜长炀则去准备车马,皆用自己家的仆人。
瑶芳亦往娘家送信,询问是否同去。过不多时,丽芳回信道是同去,容七娘那里,也抱着孩子同往。
四个妇人结伴,都往老君观里避时疫。老君观的后山,本是张老真人诈死避居之所,张灵远时常命人去洒扫,一应家什俱全。几人皆带了衣裳铺盖来,到了略一摆放,便能住人。
丽芳等放下包袱,看一回儿女皆康健,都放下心来。唯瑶芳担忧: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上一世这会儿,倒是隐约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儿,然而并不严重,只是换季病人多,比往略厉害些。然而这一世,娘娘将太子生得早了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干系。
揪着护送来的姜长焕耳语,叫他留神打听。
过不两天,姜长焕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皇长子病重,皇次子已夭折。太子那里,一切安好。”虽未曾正式册封,他们私下讲来,都称其为太子。
瑶芳的心悬了下来。
紧接着,张灵远又有消息传来:“好些人要到这里来住,我都挡了回去。又有安国公家,他家世子的儿子也染了病,如何能让他住进来?说不得还要我往他家去看看。家里养着许多道人,还要我去看,哼!”
瑶芳勉强笑笑:“救人一命,胜造……咳咳,师兄答应了?若有个差池?”
张灵远道:“我哪那么傻呀?我才不要去呢!就说我斋戒沐浴,要为京城百姓祈福,可不好为他一个,耽误大事儿。”
瑶芳道:“那宫里?”
张灵远小声道:“照我看,也就是寻常的疫病,发病的时候是冬春之交,那个时候,得病、死人是最多的。至于宫里,孩子养得太精细了,反而不如外头健壮。”
瑶芳略放了放心。
事实证明,这心放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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