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能保他一命的,就只有叶皇后了。所以,一旦拿定了主意,板兄墙头爬得就特别快。拍胸脯表示,一定会配合好叶皇后。
于是,简氏便接到了叶皇后的宣召。姜长焕也就忙碌地跟她娘啰嗦,一个劲儿地说:“可能是为了哥哥的婚事呢,您去的时候,也别忘了说说二娘的好话呀。要不是她,我就没命了呢……”
谎言重复一千次就能变成真理,简氏灌了两耳朵的洗脑真言,到了宫里见叶皇后的时候,顺嘴就将瑶芳也给夸了出来。叶皇后本是说:“我见过二郎媳妇儿,极好的一个姑娘。”简氏接着就说:“是呢,还救了二郎的命呢,要不二郎就淹死在河里了。”
叶皇后故意道:“我仿佛听二郎说过的,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都是小孩子,许是夸大了。”
简氏道:“怎么会呢?我们在江里找了一整夜!”絮絮叨叨,将小儿子给他念叨的又重念了一遍给叶皇后听。
叶皇后笑道:“那可真是缘份了,我倒想再见一见她了。”
简氏道:“这两天儿怕她忙……呃,我是说,她姐姐新得了个闺女,明儿洗三。”说完就后悔了,皇后平易近人,她的宣召却不好推三阻四的。
叶皇后并不恼,还记得丽芳,又问了一回丽芳,托简氏捎了四个金银锞子去。又派出宫使,后天召瑶芳和韩燕娘入宫来说话。
简氏喜不得:“那姑娘打小就讨人喜欢呢,也不争强好胜,最是冲淡平和。”
叶皇后心说,冲淡平和未必是没有脾气,只是没有惹到她罢了,要真是我能相中的人,那就一定不是个受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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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受气包”正在挨骂!
贺成章气急败坏,还不敢高声,压抑的语气就格外的阴森:“二姐儿胆子能包了天,脑子却是不见了。不是说好了,先跟我商量了再跟旁人说的么?你好跟姜二说了?万一他……发起疯来,怎么办?”他在翰林院里拼命学习忙成狗,现在的掌院学士是他岳父的后辈,待他特别尽心!好容易听说添了外甥女儿,请成了假回家,就听妹妹过来说:王庶人笨死了,我也被怀疑了。
简直要吓尿!
瑶芳张张口,贺成章一指她:“你闭嘴!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么地凶险?!这是恨不能瞒一辈子的事儿!”
“我提心吊胆一辈子,必会早死。”
“呸!”贺成章气得浑身打颤儿,“他要是想左了,你怎么办?你好不好想一想父母尊长,想一想我们?”
“纵他说出去了,也没信呐!”
“哈,是啊,没人信,那王庶人是怎么死的呢?是,她傻。可这傻子快要把你逼死了,你知道吗?只是孤例,还好糊弄过去,现在处处都是破绽,你们是互相出卖,你知道吗?”
“就算我不说,那……王庶人一出事儿,咱们也得漏出来。还不如这样,多个人帮忙,不好么?”
贺成章双臂连扬:“我不管了!我不管了!”说完,又把妹妹扯了回来,“你走什么呀?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娘娘那里好办,就当这事儿没有了。你忘了最要紧的那一个人,怎么打消他的疑虑!”
瑶芳冷静地道:“那行,咱谁都别生气。当时是我冲动,不想白白利用了他,才要与他说明白。他的为人,咱们都是明白的,不是么?”
“行。反正……也是我们没用,总要谢谢娘娘照顾你二十年。好了,现在说,圣上那里,怎么办?一个弄不好,你夫家也要折进去。”
“那倒不至于。”瑶芳又将与姜长焕的计划说了出来。
贺成章也冷静了下来:“这事还没完。王庶人的许多事情都应验了,圣上没道理放着这事儿不管,这两天你没跟什么人说漏嘴吧?以后也不许再提这件事情!当心锦衣卫盯着你。”
“二郎就是锦衣卫的人,我只跟他说过,这两天再没提过旁的。啊!”突然想起来,她身上还不止这一件秘密,还有张真人诈死!别临了临了,露馅儿了。看来,近期老君观是不能再去了的。
“怎么?”
“没有,周围应该没旁人的。今上正在病中呢。”
“小心没有过头的。娘娘要见你,你就去,我怕,说不定圣上那里也要见一见你们的。到时候……”
“我应付他的日子可长,不会出岔子的。再说了,我一个外臣之女,他想见,轻易就能见得着了?”
贺成章抬手敲敲妹妹的脑袋:“姜二家呢?”
“除了他,旁人一概不知道的。就是他,也是会装傻的。”
贺成章忧心忡忡:“实在不行,过一阵儿就给你们完婚。想办法让他调得离京城远一点。不知道老家那里的卫所还缺不缺人?你们且避一避,等圣上驾崩了,再回来。一切就都太平了。”
“心虚的才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