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芳气得饭都多吃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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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儿姜长焕也没比他们好过,他手上挨了一下,疼得心都抽了,暗骂:死丫头,下手真狠,真是欠教训!舔着爪子去寻他爹,跟着他爹他哥哥坐着听贺敬文高谈阔论,心里十分不耐烦,暗想,王府里的人说的真对,这就是个死棒槌!走了狗屎运,才有这样好官儿,才能养出好看的闺女来!
又听贺敬文说读书的好处来:“直可光宗耀宗!只恨我不曾更进一步,否则心里是美极了的。今年升任知府并不是我最得意事,最开心者,莫过于今年接手本府,闻说有好几个好苗子。那个赵琪,今年才十七,已是秀才。八月秋闱,若能得中,真是少年得意!”又数说了好几个“年少有为”的好青年,都是年纪轻轻有了功名的。
姜正清是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他的长子却是个身长玉立的翩翩公子,父子二人心里都好笑:我等宗室,于科举上极难有进益的,你当着我们的面儿说……要不是知道你是个棒槌,我真能翻脸啊。又觉得他这样也挺好,憨直可爱,总比汪知府那样心思深沉的好来往。
也都含笑听着,只当看了个笑话儿,放松放松心情。
这份好心情只维持到家里,一回到家,简氏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姜正清最怕老婆哭,听了就发抖:“娘、娘子,这是怎么了?”
简氏不理他,接着哭,姜正清把儿子们哄走,一撩前摆,跪了下来:“娘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哭什么呀?”
“当然是你的错,嘤嘤,你养的好儿子,学会撩小娘子,嘤嘤。”
姜正清咧嘴一笑,戏言逗她:“那好呀,省得你为儿媳妇儿操心了,只是贺知府做岳父,实在是磨人。”
“呸!”简氏啐了他一口,“他去揪人的头发,叫人抓了一把,手都抓破了。”
姜正清敛了笑,站起身来,扬身道:“二郎呢?大郎,把他捆了来!”
姜长炀满头大汗,他从三年前就承接这桩捆猪仔的业务,弟弟越长越大,这活计越来越难做。苦哈哈去寻他弟弟,那小子还在舔爪子。姜长炀伸手捏着他的腕子,一看便怒:“你这是被谁打了?”
“我才没被打!”这话儿姜长焕可不爱听,继续伸头舔了两下,含糊地道,“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别闹了,我要读书。”
=囗=!姜长炀惊悚了,他这弟弟,虽然聪明,小时候学个字儿、背个诗也很快,自打去年偶然听说他读书也没大用,总不能考科举之后,就放弃了。见天儿的想着骑马打人。现在居然说要读书?姜大哥忘了捉弟弟去给爹揍,伸头看了看天,太阳是从西边儿落下的呀。
姜长焕别扭地转着手腕儿:“你别仗着年纪大有力气欺负我,我长你这么大,一准儿比你有力气。”
姜长炀被弟弟气笑了:“那我也不会犯个错,用得着你捆了我去见爹。快着些儿,见了爹娘,好给你上个药。大好男儿,身上有疤不算什么,可手上被人挠了,看上去不雅相,仔细娶不着媳妇儿!”
“哼!”
兄弟俩别别扭扭地见了爹娘,做哥哥的先给弟弟开脱:“他刚吃了亏,别打他了。”强捉了他的手来给父母看。这事儿能掩就掩,不然打起来鸡飞狗跳。这弟弟可不是个会老实挨揍的性子。
简氏又哭了起来:“活该!叫你再手贱,欺负小姑娘,应该挨这一下子,你知道不知道?”
姜长焕不耐烦地道:“谁欺负她啦?”
简氏在他臀上打了两下:“你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上药?说你呢?你伤药呢?”
姜正清站得笔直,随时待命,准备老婆一声令下,就先收拾这淘气儿子。猛听这一声,原来是在吼自己。慌忙答道:“不都是你收着的么?”他有点伤病从来不用自己担心,都是老婆在处理。
“我收着你不会去找?我要是死了呢?”
姜长焕道:“我把他送给你作伴儿!不要吵啦,我要去读书了。”
简氏吼丈夫的时候已经不哭了,听这一声,更连哽咽都吓没了:“你没烧着吧?不会啊,那小娘子干净整洁,不至于挠你一下儿,你就发烧呀。你怎么要读书了啊?”
跟亲娘简直没有共同语言!姜长焕无赖地道:“你们打不打了,不打我去读书了啊。大哥,书借我看看。”
姜正清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小儿子扛到肩上,活似扛着一只四蹄朝下的小猪:“娘子,快寻了药来给他包扎,再请个郎中,我看他魔怔了。”
魔不魔怔的不好讲,反正手包好了,猪仔也消停了,每天早起读书,下午就打拳练枪。他家祖上是以武力得天下的,颇有一点点家传的风范,姜长焕一杆银枪练得虎虎生风。简氏见了,心道:可得看好他了,不能出去若事儿,万一见到人家小娘子又寻起仇来,这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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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被寻仇的小娘子压根儿没将简氏的小儿子放在心上,在她眼里,那不过是个别扭的小男孩子罢了。他揪她头发一下,她挠他四道血棱子,公平得很。人总要往前看,只跟个孩子置气,能有什么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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