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香偶答道:“我刚从诗姐姐那里回来,正打算随处逛逛。”
俆溢问:“表姑娘喜欢梅花吗?”
叶香偶疑惑,俆溢赶紧解释:“噢,不是,昨天……我……我刚好看见表姑娘……在梅岗上……”
叶香偶嫣然巧笑:“是啊,本来想去赏梅花,结果风大,就又回来了。”
那风云清淡的莞尔一笑,几乎让俆溢看呆了,讲话愈发口吃:“我、我对府里环境熟悉,表姑娘若……若不介意,我可以带表姑娘到园子各处参观一下,以尽地主之宜。”
他满面诚挚,叶香偶略一犹豫,颔首道:“三公子客气,既如此,就有劳三公子了。”
俆溢挠挠头,笑得差点合不拢嘴,走在前头为她引路。
与裴府相比,俆府的花园不算太大,虽属北方,但构建却是传统的江南风格,一路行来,让叶香偶倍感亲切,之后俆溢又带她参观了梅岗,一片寒梅火树,将山顶焚成殷红艳丽的颜色,叶香偶敢说冬日的梅岗,是俆府里最美的地方。
俆溢起初跟她在一起很紧张,吐字一直不利索,不过经过几番交谈,两个人熟络起来,俆溢就像刚刚学会跑步的小孩,终于逐渐适应,最明显一点,就是讲话不大舌头了。
他们逛了好久,连午膳的时间都错过了,等俆溢送她回来,叶香偶却见裴喻寒站在芙蓉居门口,似乎等了她许久。
她跟俆溢在一起,脸上还挂着谈天时的笑意,为此这一幕映入裴喻寒眼底,简直比针扎还刺痛。
“裴大哥!”俆溢年纪小,过去跟他打招呼,“裴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裴喻寒表情僵硬:“我……有点事……”
俆溢见他目光一直投在叶香偶身上:“你来找表姑娘吗?我适才带表姑娘参观园子来着。”
裴喻寒脸色有些灰白,不做声。
俆溢想着他找对方有事,识趣道:“表姑娘,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安排好马车,来接你。”
叶香偶点头一应,就瞧俆溢欢天喜地走了,与此同时,耳畔传来裴喻寒焦急的询问:“明天?明天他接你做什么去?”
叶香偶解释:“他说我初来英州,英州有许多好吃好玩的地方,带我去逛街。”
“逛街?”裴喻寒惊愕到声调险些都变了,“就你跟他?”
叶香偶笑他这是糊涂了不成:“怎么可能,还有四姑娘。”
裴喻寒脸色特别难看:“你想去哪里,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叶香偶蠕动下嘴唇:“我以为你很忙,昨晚用完膳,不是还被俆姐夫叫到书房议事。”
她这样自以为是,气得裴喻寒牙齿咯咯作响:“我说我很忙了吗?你就自己这样认为?再说了,你提前告诉我,我总会抽出空闲啊。”
被他劈头盖脸地教训一顿,叶香偶只好老实回应:“喔……知道了。”
裴喻寒咳嗽下,声音有所缓和:“那你跟他说,明天不能去了。”
叶香偶以为听错,瞠着眼睛:“为、为什么……”
裴喻寒真恨不得给她脑壳一拳:“怎么,难道你还很想跟他在一起逛街?”
叶香偶摇头:“不是啊,但我都答应三公子了,不能言而无信。”
裴喻寒脸绷得跟木板似的,十分严肃:“那也不能孤男寡女。”
叶香偶蹙眉:“不是说了,还有四姑娘。”
裴喻寒道:“四姑娘才十一岁,这样一算,你跟他也算是孤男寡女了。”
叶香偶嘴角抽搐,真搞不懂他脑子是怎么想的:“我跟三公子只是朋友而已,况且三公子才十六岁,连说亲的年岁都不到呢。”哪里像她,自以为十五,其实都近二十了。
裴喻寒一阵冷笑,话语简直酸得掉牙:“朋友?这才认识多久呀,就都称呼朋友了,十六岁还不到说亲,定亲总可以了吧?而且这个岁数,正值情窦初开,血气方刚,意气用事,拿不准就一头栽了进去……”
叶香偶明白了,特无奈:“裴喻寒,你当所有人都跟咱俩那会儿似的?你成天想着有用吗,就不能给我点自由?况且这里是在俆府,你以为咱俩能光明正在外出遛弯,岂不更惹来闲人闲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