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寒身姿修挺,立于床畔,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叶香偶慌忙坐起来,瞪着杏核般的大眼睛,刚想问“怎么是你”,但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晚他亲吻自己的场景,娇颊不自觉一红,竟本能地用手捂住嘴巴。
裴喻寒奇怪,龙眉微微一颦,便透出几分凌厉的意味:“你捂嘴做什么?”
叶香偶见他神态如常,眸光清寒,窥视不出半分异绪,心内方知,看来他对那晚的事,真是毫无印象了……
其实他不记得……也算是件好事吧,否则今后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了……说不定,他是酒醉时迷迷糊糊把自己当成其他女子,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吧?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放开手问:“你跟秦姑娘吵架了吗?”
裴喻寒不解她为何提起秦婠婠,清隽的眉宇愈发紧皱:“你怎么了?”
“呃?”叶香偶一愣。
裴喻寒开口:“我听翠枝说,你这两日精神不济,吃饭也没胃口,不舒服?”
原来翠枝是担心她的身体,偷偷找裴喻寒汇报情况去了,不过想他这么个大忙人,居然还真的过来了。
叶香偶张着嘴巴,磨磨唧唧答不上话,她当然不能说,引起她这些异常反应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没事……”她摇摇头,连忙找个借口,“可能是最近晚上蚊子太多了,睡的不太好,所以总没精神……”
她脸蛋红红的,眼珠子又四处乱窜,愈发让人起疑。
叶香偶察觉他不走,两束目光在自己身上都快戳出一个洞了,浑身更是不自在,只想让他尽快离开:“我真的没事,你走吧,我、我要睡觉了……”
说着拉上被子,把脸蒙在褥中,朝内侧躺去,心想这回他该走了吧,结果躺下没多久,就被裴喻寒从后翻了过来,叶香偶觉得自己犹如被剥了皮的粽子,一下从暖和和的被褥里滚了出来,仰面朝天地躺着。
她不遑反应,裴喻寒一只手已经探上额头,仔细试探她的温度。
叶香偶顿时像化成傀儡娃娃,动也不敢动,由着他一会儿探自己的脑门,一会儿摸自己的脸,全身不由自主冒出一层虚汗。
裴喻寒大概觉得她不发烧,偏偏一张小脸又红又烫,如烤熟的苹果一般,不禁启唇:“头疼吗?”
叶香偶摇头。
“嗓子呢?”
叶香偶摇头。
裴喻寒不知想到什么,莫名柔和了脸色:“是不是肚子难受?”
叶香偶瞠目不明白。
裴喻寒似在喃喃自语:“不是还差几天……”
叶香偶等反应过来,头脑“轰隆”一响。
她震惊了,真的震惊了!
裴喻寒居然知道她的小、日、子!
而且不仅知道她的小日子,还知道她来小日子的时候会痛!
她惊愕到脑袋简直要爆炸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翠枝说的?
现在她已经彻底把翠枝列入“叛徒”的行列里了。
不过叶香偶的确有宫寒之症,尤其小日子来的头几日,就会肚子疼,体虚乏力,厉害时还会在床上打滚,住进裴府这两年,一直是曾大夫给她开药方调理,疼痛的症状倒是轻缓不少。
至于裴喻寒为何清楚这等私密之事,或许已经成为千古之谜了。
总之叶香偶现在特别难为情,又气又急,脸红得如那天边的火烧云,都红到脖子根了,大吼一声:“没有!”
裴喻寒倒不觉如何,又恢复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翠枝,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