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给她说对了,起初祁泽到她家里给她补习时,除了必要的讲解,两人半天都不会吭一声,那时候幸好有她家蠢弟弟在旁,气氛才没有那么尴尬。当然,他们交往后这种模式就改变了,虽然话依然不多,但那也是因为两人现在才交往不久,还在互相适应摸索中嘛。
“我没有恐男症!”颜婳再次声明,“你没看我和程扬、廖荣他们经常说话么?”
“少来了!”檀紫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们经常说话还不是一起讨论学习的事情?这算什么?”
颜婳:“……”
到底她是怎么给好闺蜜留下这种“恐男症”的印象的?明明她一直以来对男生都客气有礼,从来没有做过退避三舍的事情啊?
两个女生背着男生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因为男生们盯着,也不好说太多,很快众人便转移到了其他的话题上了。
“这次颜婳也进入了年级前十名,可以拿奖学金,美女你要请客啊!”程扬不客气地道。
程扬长得黑黑瘦瘦的,五官看起来还算是周正,只可惜他发育较慢,身高不仅没有达到男生的普通水平不说,往女生中一站,那是可以当成姐妹们看的类型。这样的男生可以和女生们混一起,但是绝对不会让女生们当作男朋友的对象。而他这副瘦小的样子,却偏偏有一颗玲珑心,观察力敏锐,人也体贴,在朋友间也讲义气,人缘很好。
颜婳看向他,想起十年后那个瘦削清俊的青年,简直是男大十八变,若是有眼光的女生,应该趁着他没有发育之前赶紧抓在手里拴住他的心才对,说不定以后还是好丈夫一枚。
“好啊,到时候随便你们点。”颜婳笑容可掬,“若是我的奖学金不够,不是还有祁泽和班长么?”说着,她朝两个男生笑眯眯地扬了扬下巴,一副小坏的样子。
苏重浚见她将自己拖下水,也不恼,笑呵呵地应了,祁泽却被她这副和平时乖乖牌的气质不相符的小坏模样勾得心痒痒的,赶紧趁着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便是很冷淡的样子。
对于在感情上还很单纯青涩的少年来说,喜欢的异性可文静可娇俏可使坏可刁蛮可任性……无论哪一面,都足以让他们心里产生异样的情愫,远比一成不变更勾动人心。现在的颜婳对于祁泽来说,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等到天黑时,一群人便告辞了。
离开之前,檀紫琼道:“星期三晚上要开第三次月考总结大会,到时候文理科前十名可以上台去领奖学金,可惜这么备受瞩目的事情,阿婳你无法参加。到时候让胖子帮你领了奖学金送过来吧。”
颜婳拄着拐杖送他们,现在她已经能很熟练地用拐杖了,甚至上下楼梯都没问题,三条腿走路的姿势杠杠的。听到檀紫琼的话,颜婳朝苏重浚微笑,说道:“那到时候要麻烦班长了。”
苏重浚也回了个笑容,“好啊,等我帮你领完后,我让祁泽送过来给你。”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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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晚上,由于祁泽要参加学校举办的第三次月考总结大会,所以没有过颜家来,不仅颜婳一时间不习惯,连颜妈妈也很不习惯,还特地询问祁泽今天怎么没来,直到听说是参加月考总结大会了,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一时间忘记了。
颜朗可悲地看着他家太座大人,这种儿砸不回家的语气闹哪样?在不知不觉中,那个少年已经将他们家的人都攻克了,越发的觉得祁泽手段真是厉害,恐怕离他将他姐拐到祁家去也不远了。
等到星期四下午,祁泽过来时,将昨晚苏重浚交给他的奖学金递给颜婳。
颜婳第一次拿到学校的奖学金,挺稀奇的,天知道他们学校学霸遍地走,而且名额有限,想要拿奖学金并不容易,她的成绩在班里算是排前的,可是每个学期的期中期末考试,年级的奖学金只有前三,真是让人饮恨不已。
第十名的奖学金虽然不多,但是颜婳还是很高兴,直接甩给她老妈。
“妈,给你用。”
颜妈妈也稀奇地摸了摸写着女儿名字的封口信封,然后丢回去给她,“我才不稀罕你这点小钱,我自个有钱用,没有也有你爸给。这么点钱,给你自己零花吧。”
颜婳知道自家老妈就是喜欢嘴硬,高兴得要死也要埋汰一下人,感觉好像和祁泽挺像的,怨不得颜妈妈会对祁泽这么好,难道这就是缘份?
所以等颜妈妈离开后,颜婳便对祁泽道:“你瞧我妈,心里高兴也要嘴硬一下,你有没有觉得很有熟悉感?”
“什么?”祁泽纳闷地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没有吧,我认识的女性长辈中,就属颜妈妈不一样,挺好的。”说着,他想起了自己妈妈。
四岁以前的妈妈总是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仿佛一点小事也能让她暴跳如雷,愤怒得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四岁以后,他妈妈离婚再嫁,然后变成了一个贵妇人,穿着名牌坐着名车,看起来优雅贵气却遥不可及,每次见他时,总会用忧伤歉意的眼神看着他。
颜妈妈和他的妈妈明显是两个阶层的女性,他妈妈是个对细节很讲究的人,将自己从头包装到脚,完美而时尚。而颜妈妈却是个很标准的普通家庭主妇,虽然也跟着丈夫一起外出工作,但是生活的重点更多是放在家庭及子女身上,身上具备着中国传统女性固有的特点。
颜婳见他脸上的神色淡了许多,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的纳闷的语气让她有些想笑,看来他自己本人根本没那个自觉。
等颜婳拿出装钉好的试卷出来时,见他低头在草稿纸上画着公式图,笔锋有些凌乱,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颜婳想了想,伸手扯了下他身上圆领羊毛衫的下摆,在他看过来时,低声问道:“心情不好啊?”
祁泽瞥了她一眼,“没有。”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