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化身大鹏穿梭云霄的那一刻,他便想起了一切,记忆里和鸿钧初见的片段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画面越来越多,情感也越来越浓烈。
察觉到鸿钧的手下移至他的肩膀,缓缓收紧,陆非鱼放松了身体,乖巧地埋首在他的颈间。
鸿钧将他搂得越来越紧,心里却越来越不满足。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想抱着他,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肤,在那里留着他的印记,深深地埋进他的体内,成为彼此身体的一部分,在激烈的喘息声中,带着水汽的眼睛里只有他,只叫着他的名字。
他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然后揉进骨血,生生世世不得分离。
他怕是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圣人了,鸿钧心里想。因为他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比天地众生更重要的存在。
他会成圣,然而只会成为陆非鱼一个人的圣人。我是圣人,也是你的奴仆。
温热的呼吸交缠,鼻腔里都是对方的味道,陆非鱼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克制不住地轻抬起了双手,盘上了鸿钧的腰。
是错觉吧?他好像感觉到鸿钧的身体颤了一下,陆非鱼眸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咳咳——咳咳——”
一连两声故意的咳嗽,两人之间太过暧昧的气氛总算被打破,陆非鱼急急忙忙地推开了鸿钧,刚刚转过头,却只看见元凤自一朵白云上跳下。
“……父亲……”他的眼神有些发愣,嘴唇动了动却只唤了这两个字。
他和元凤的父子亲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是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元凤的血,或许今世还加了鸿钧的,但他和鸿钧不同,鸿钧是爱人,而元凤,是亲人。
他一看见他,感觉自己便有了依靠,或许,这便是父亲的感觉。
前世因为被东皇所伤,他在北海借助至寒的万年玄冰封闭自我疗伤,以至于没来得及见上元凤最后一面。
这也是他视帝俊太一兄弟为生死仇敌的原因。他恨,恨妖皇帝俊,恨东皇太一。
初遇鸿钧之时,正值巫妖大战,他从妖族天庭盗了帝俊的河图洛书,后来妖族和巫族两族同归于尽,这却是天道并不想看到的结果,大概从那开始,天道就看不惯他了吧。
只是鸿钧一直护着他。
“鲲鹏……非鱼?”像是被陆非鱼这一声“父亲”惊到,元凤脸上的激动之色不加掩饰,转瞬便两步并作一步到了他跟前,言辞间有些小心翼翼,“鸿钧说你给自己取了名字,是叫陆非鱼对吗?”
“对。”陆非鱼轻笑着应了一声,“父亲叫我非鱼就好。”
元凤紧紧盯着他的脸,突然轻笑了一声,“非鱼,你很棒。”
他元凤的血脉,比之敖源的那几个王八蛋壳强多了。
陆非鱼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然而脸上笑意未收。
良久之后,元凤像是终于看够了,抬步走到了鸿钧跟前,深深鞠了一躬,“鸿钧道友,我把非鱼交给你,请一定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父亲——”
“非鱼,三族大劫将至,无人可以阻拦,我已隐隐有了预感,怕是这丹穴山也将成为荒芜之地,你因为我的自私而降生,但是我现在不能将你扯进这场更深的漩涡里来,你活着,凤族便还有一份希望。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元凤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决绝之意。
陆非鱼双手紧握成拳,半晌之后才应道,“好。”
元凤笑了,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远,直到成了视线中的一个黑点,这才转身离开。
……
再次回到了三十三天外的玉京山,鸿钧像是突然忙了许多,陆非鱼除了有时去北海捕食龙族,便也一人待在紫霄宫内,着实有些百无聊赖。
“又困了?怎么天天睡?”见陆非鱼又在功德金莲上打了个滚,鸿钧有些好笑。
或者是因为出壳之前一直待在金莲上的缘故,出壳之后陆非鱼好像更喜欢这张床了。
瞥见金莲上衣衫不整的少年,在金光的映照下玲珑剔透的莹白肌肤,鸿钧只敢望上一眼便急急转过了自己的视线,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现下还不行,非鱼还没有恢复记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