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陆非鱼的回答实在出乎意料,刘叔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望着陆非鱼向着先生书房的方向慢慢走远,刘叔陡然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的脑袋,“少爷……今天是吃错药了?呸呸呸!”
刘叔还没自言自语完,便连连打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他们家少爷虽然说骄纵了一点,可是心地却善良地让人心疼……刘叔望着陆非鱼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心里苦啊!
自小便失了母亲,先生工作又忙,小时候两父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恐怕加起来还比不上保姆一个月,现在长大了这两人一见面却又像是上辈子的仇人就没有一次吵不起来的!哎!
这不,这次就为了那个什么《堕仙》那个游戏的游戏仓,少爷可是和先生闹得不可开交,不过刚刚先生让人给运到旁边房间的那个大块头不会就是游戏仓吧?
刘叔越想越觉得是,他的脸上带上了喜意,现在只希望这玩意儿能让先生和少爷和好才是!
……
书房里,任海平正一页一页翻弄着桌上的文件,已经进来有些时间的陆非鱼也一直静静地站在桌前。
良久,任海平总算翻至最后一页,这才终于抬起来头,眼神却是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上扫视了几圈,口中不无讽刺地道,“终于舍得把你那些破烂玩意取下来了?”
“嗯。”
陆非鱼轻轻点了点头,一时间将正等着他还嘴的任海平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狐疑地打量了陆非鱼几眼,忍不住站起了身来走近了他,“任清彦,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同样的话再一次在任海平的口中说了出来。
陆非鱼撇了撇嘴,有些不想理会任海平的惊疑,然而他更不想顶着这一身装扮招摇过市,索性转了话题,“爸,你给我弄回了《堕仙》的游戏仓没有?”
《堕仙》的游戏舱是比之它的游戏头盔更加珍贵的存在,限量发行,有价无市,任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要在发行仅三个月的时间弄上这么一个也不是一件易事。
若不是任清彦非游戏仓不要,任海平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也不会花这偌大的心思为他弄了来。
陆非鱼是明知故问。
“爸?今儿个你倒是良心发现叫我爸了啊,看样子那个劳什子游戏仓还真是管用,”任海平感觉自己突然就发现了自己儿子画风突变的原因,毕竟这个小兔崽子可是为了一个游戏仓就跟他闹了三个月!“游戏仓我给你带回来了,但是——”
任海平话锋一转,面上突然严肃起来,“明天我和郑家人有约,顺便你也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可千万不要吓着你的未婚夫。”
或许是科技更为发达、同性生子已不是难题的原因,这个世界对于同性之爱的包容程度与男女之间无异。
原身任清彦和郑家独子的婚约是在三年前定下来的。郑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家世底蕴都远非根基浅薄的任家能比,按理说这门婚事本该是荒谬之谈。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郑家独子郑枭先天不足,从小便疾病缠身。三年前,郑枭病情恶化,一时之间危在旦夕,郑家老爷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找了一个颇有名望的大师寻求破解之法,这一破解——郑家老爷子便找上了任家。
说是郑枭和任清彦两人八字极配,若是结成亲事必定龙凤呈祥,可化郑枭的性命之危。
彼时任氏集团也正面临着灭顶之灾,公司高层携款潜逃,股价暴跌,严重的经济亏空让任海平忙得多个日夜都未曾合眼。
这个时候,郑家老爷子找上了任清彦。
对,是任清彦。
那个时候任清彦不过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听说自己父亲毕生的事业就要毁于一旦,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郑家。
甚至当任海平知道这件事情再找上郑家的时候,反应最大的却是任清彦,在面对他一次次地大闹之时任海平终于妥协了。
在任清彦的心里,最重要的便是他的父亲。然而他却像一只刺猬,将所有的柔和都埋藏在尖锐的硬刺之下。
伤人,也伤己。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难猜,说起来倒像是一个奇迹——任清彦和郑枭订婚之后,不过半月时间,郑枭的身体便完全好了起来。
而这一个婚约,从此也将任清彦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圆圈里,不得解脱。
思绪回拢,陆非鱼轻笑了一下,“是,我知道了,爸。”
任海平突然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你今天……”
“爸,我上周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了。”陆非鱼似是而非地提醒道,未竟之意却是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