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赶出喻家的时候十六岁,一个让他不会饿死的年龄。有时候喻可甚至会想,十六岁,至少喻强没有在他十岁那年直接抛弃他,想着想着好像便可以少恨他一点了。
原身只是不甘罢了,他这一生得到的爱太少,而“父亲”这个词是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这个美梦却因为喻强而支离破碎。
直到陆非鱼的背影消失,喻强才回过神来,朝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突然将桌上的一干摆设全都扫了下去,“喻可!你这个孽子!”
此时的喻强头发干一团湿一团,脸上全是黄色液渍,身上的西装也不成了样子。由于瓷杯摔裂在地上的声音,周围的人皆将视线转向了他。他向来是重面子的人,当真是怒火中烧。
“先生……”服务员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这是您的账单,以及你需要赔偿的物品损失,我们这边可能需要请您离开……”
……
薛氏集团顶楼,会议室内。
屏幕上的光亮刚刚熄灭,会议室内重新亮起了灯光。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有人率先鼓起了掌声,随后这掌声便连成了一片。薛爷爷坐在首座,与站立在一旁的薛鹤相视一笑。
此番是薛氏集团的董事会,在场的都是薛氏的老人了。薛爷爷为了给薛鹤压阵,这些日子没少找这些老朋友喝茶。
薛氏集团薛家共占股百分之六十,除去已经转给薛鹤的百分之三十,自己还留下了百分之十,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便在薛易和他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此前薛易觉得自己还有一争之力便在于此。也因为薛家把控着薛氏绝对的股份,虽说对这些个年轻人难免有些看轻的意思,但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刚才便是薛鹤在向众人介绍他前段时间根据薛爷爷的要求做的策划案,应变公司发展,转向科技和新能源的开发。其实早两年他便有了这个想法,这一次到付诸实践了,不枉他做了那么多功课,此刻倒是好像得到了在座之人的认同,饶是薛鹤心里也有些难得的高兴。
“各位,我先说两句。我已经将手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尽数转给了我的大孙子——薛鹤,今后他将全权接手薛氏。对于刚才的策划案,相信诸位对他的能力也已经有所了解,他年纪轻轻,肯定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还请诸位替我好好教训,齐心协力将薛氏发展地更上一层楼,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薛爷爷站起身来鞠了一躬,众人正待说话,他却是摆了摆手,“今天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我说完了,这儿还有另外一件。从今天起,薛易退出薛氏,总经理的职位届时会由鹤儿指定。有些家务事不方便说,以后大家记着,我只有鹤儿这一个孙子便是!”
“爷爷……”薛鹤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
薛爷爷对着他摇了摇头,会议结束得很顺利,自此薛氏也算是正式改朝换代。一路跟着薛爷爷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薛鹤这才满目疑虑地看向薛爷爷,今天薛爷爷的一系列举动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薛爷爷一站定,压在心底的情绪便如同溃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老泪纵横地道,“鹤儿,爷爷……爷爷对不起你啊!”
“爷爷,你怎么了?”薛鹤见到薛爷爷这般模样心中一慌,连忙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直到薛爷爷的情绪控制住,薛鹤才听见他哽咽的声音,“易儿做的事情,爷爷都知道了!那个狗东西!他……他……哎!”
薛爷爷摆了摆手,一边叹着气,一边眼泪仍旧没有止住。三年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当时想着一定要好好照顾鹤儿和易儿,之后却是因为鹤儿的身体忽视了易儿,什么时候他连这种弑兄的事情都干的出来了!简直……简直猪狗不如!
“鹤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差点就害了你啊!”那天晚上他听得一字不差,派去的人很快便查到了何靖的头上,还早薛易一步找到了证据,“鹤儿,就当爷爷今天腆着老脸求你了……当初你们爸妈就留下了你们兄弟二人,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称职,我不求你原谅他,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背着杀人的罪名进监狱啊……鹤儿,你……”
“爷爷……”薛鹤定定地看了薛爷爷一眼,接着转过了头,“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追究的。您不必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鹤儿……”
薛爷爷紧紧拉着薛鹤的手。他自然知道他这番举动对薛鹤的伤害有多大,可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撇去他这一把老骨头又有什么要紧,兄弟俩闹到这一步他有何脸面去见自己的儿子!
鹤儿,对不起。
……
薛易和喻颜被赶出了薛家别墅,薛爷爷公开声明和薛易断绝了关系,薛易不止一次闹过,薛爷爷却像是冷了心肠。
他是真的对这个孙子失望了。
喻颜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男孩,却不被薛爷爷承认,连带着薛易一直期待的股份也没有拿到手。
陆非鱼得到了薛爷爷的认同搬到了薛家别墅,开启了令(ji)人(fei)艳(gou)羡(tiao)的夫夫性福生活。
转眼又是三年,传进陆非鱼耳里的关于喻家和薛易的事情不断。
没了薛氏这个婊子的薛易的日子并不好过,喻颜因为受不了薛易的家暴抱着孩子回了喻家,只是此时的喻家李玉和喻聪的母亲斗得不亦乐乎,连带着喻颜也加入了战场,只不过此番她自己也没了价值,在喻强眼里丝毫比不上被当做自己接班人培养的喻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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