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应该叫我哥哥,”陆非鱼提醒道,“虽然我怕脏了我的耳朵,但是你就不怕别人说薛氏新上任的总经理夫人如此不懂礼节?”
“你——”喻颜被陆非鱼说的一噎,转瞬便笑意盈盈的开口,“妈妈说得果然没错,喻可,看来你这几年确实过得很辛苦啊,不仅是胆子大了,连口才也好了。”
“当然,不然怎么能有幸参加你的婚礼?”陆非鱼笑道,轻摇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红色的酒渍一圈圈地划过杯沿,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你想做什么?”喻颜紧盯着陆非鱼,瞳孔猛然一缩,“我知道你肯定恨爸爸,恨妈妈,但是我不欠你什么……”
“对,你不欠我,喻家其实也不欠我,”陆非鱼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却满是疯狂,“十年的忽视不算什么,六年的冷漠也不算什么,两年的抛弃就更不算什么了。我跟奶奶清粥野菜的时候,你锦衣玉食;在喻家我连保姆的孩子都比不上,就算给你当牛做马喻强的眼睛里也只看得到你;其实赶我出门的不是李玉,应该是喻强才对。他是你的爸爸,可是,他也是我的啊!”
陆非鱼转过了头,鼻头酸涩,从薛鹤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眼角的水汽。这是原身的情绪,哪怕他死也不能得到喻强的一丝关注,只看得到因为他的“死”带来的利益,他的不甘和怨恨都在里面,他的爸爸,喻家……他们让他死都死得不得安宁。
“知道那天晚上被李玉赶出去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你说错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们,但是就是想要单纯地将我的快乐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之上。”陆非鱼呼了一口气,眼中的情绪也已淡去。
“你——喻可,你别忘了你也姓喻!而且,”喻颜顿了一顿,嘲讽地轻笑,“就凭你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攀上了薛大少他还能为你出头不成,这是喻家的家务事!更何况今天是我和薛易的婚礼,从今天起我不但是喻家的大小姐,还是薛氏集团的总经理夫人,未来就是董事长夫人,你觉得你能对我们怎么样?”
“那就拭目以待?”陆非鱼挑眉,突然贴近了喻颜的耳朵,“而且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恭喜你,你有弟弟了,叫喻聪,现在正在上高中,开心吗?”
“你在骗我?”
“你可以自己去查查,现在的你不是只要开口和你丈夫说一句不就是了吗?”陆非鱼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却是看见了怔然站在其后不远的薛鹤。
两人对望一眼,陆非鱼从薛鹤身旁擦身而过,却是带上了他的手臂,拉着他一起离开了。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又想到刚才陆非鱼口中的喻聪,喻颜看着远处正和一众夫人小姐言笑晏晏的李玉,疾步走了过去。
……
这场婚礼顺利落幕,今晚的薛家别墅热闹非常,直到凌晨喧闹声才逐渐散去,然而难以入睡的不只是薛易和喻颜这对新人,还有薛鹤。
忆及白日里小可和喻颜说过的话,薛鹤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疼。他的小可,平日里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小可,可是他今天看见他哭了。
他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直到婚礼结束小可都没有露出一个笑脸。
薛鹤从床上坐起身来,抽出了枕头底下的手机,意料之中的的没有新接收的信息,他……要不要给小可打电话?
手机在手上滑过来滑过去,薛鹤却是始终没点下去。一遍遍地犹豫,直至天明。
……
Victorian餐厅,VIP包厢内。此时正是下午,太阳西落,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在窗户边绿色的盆栽上,青翠的叶子绿得发亮。桌上精致的餐点还未动,包厢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钱你拿了,我要你做的事情……”薛易面色微沉,看着对面坐着的何靖眼神里满是威胁。
“总经理总得给我一点时间不是,若是薛董的身体突然间就变差了,到时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何靖面色平静。
“时间?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吧?可是我大哥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好啊,谁现在看到他能想到他之前还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薛易明显面色不耐,如今薛氏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再加上薛母留给他的百分之五,一共百分之二十,仍然不能和薛鹤抗衡,他已经受够他的存在了!
“薛总得有耐心啊,小心使得万年船,何况这是要丢命的事,我自然得更加小心谨慎,薛总放心,这一个月薛董事长的药里我可没少放好东西,再等过上一两个月,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你说真的?”
“当然,这种事自然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吗?薛总应该相信我的医术,不要这么心急。”比之第一次这一次何靖的态度可谓冷静地多。
“你最好不要骗我,而且,你再做得过一点吧。”薛易目光灼灼。
“过?薛总的意思是?”这人……比他想象得更狠啊……
“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相信这对你而言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地吧?”薛易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对面的何靖。
“……好。”何靖没有犹疑多久,便点头应道,“不过这劳务费……”
“该你的不会少,但是时间上……你要尽可能地快!”他已经等不及了!
“没问题,合作愉快。”何靖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薛易虚敬了一杯,冷眼看着薛易走出包间,这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