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劳烦你陪我一遭了。”陆长亭微微笑道。虽然时隔许久,说不好便半点线索都发现不了,但保不齐就瞎猫撞上死耗子,发现点风水阵一遗留下的痕迹呢?陆长亭不想毫无根据地去定人的罪过,现在若能发现点线索作为佐证,那便再好不过。
那小厮自然乐得为陆长亭效劳,毕竟陆长亭看上去乍有冷傲的时候,实际上却是脾气极好的,不仅不会为难手底下的人,反而还极为客气。跟在陆长亭身边的福利待遇这般不错,那小厮怎能不乐呢?
朱棣早就知晓这件事,自然是放手任由陆长亭去做,朱棣前脚刚出门,陆长亭后脚便带着小厮也出门去了。
因为被当铺掌柜残害过的铺子着实不少,陆长亭便优先选择了,近些年先莫名其妙退出北平市场的铺子,尤其是距离那当铺较近的。
仗着燕王府的名头,陆长亭出入这几个铺子,那都是被人捧着的,他可以完全肆无忌惮地去打量这些铺子。
这些垮掉的铺子,自然是早已换了新的主人,甚至连做的生意都换了一桩,有的是酒馆改成了成衣铺,有的是豆腐坊改成了糕点铺子,还有的改成了娼。寮……当然,后者陆长亭是不敢去的,他对此本身不感兴趣,也担心自己招架不住,于是便直接略过此地了。小厮也默契地并不提起,他可是亲眼见证他们王爷如何对待这陆公子的,那可是如同幼弟般呵护,那小厮哪敢让这等事去污了陆长亭的眼呢?
陆长亭将除去娼。寮的铺子,都走了一遭。这个还真得风水师前来,方才能瞧出点东西。
这当铺掌柜的风水阵虽然厉害,但他的扫尾工作做得着实不大干净,陆长亭能发现,这些铺子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当然这个痕迹并非明面上肉眼可见的痕迹,而是其气流的涌动,明显有不正常的停滞,说明之前铺子的气不是这般运行的,而是在之后才被陡然改动,于是气被生生地扭转了运行的轨迹,自然难免有凝滞的时候。
在陆长亭的眼中,这就是很明显的风水变动的迹象。
别的痕迹自然是找不出了。
若是那当铺掌柜再厉害些,还能掩盖这些风水变动的迹象,只可惜他夺走别人的财气之后,便觉失去了利用的意义,后头便仓促更改回去,之后也就此撒手不理会了。
陆长亭觉得自打自己来了明朝,还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毕竟他在明朝,正儿八经的正面风水师没见着,倒是这些出阴招的邪派风水师让他给遇上了!这可真不知晓,是不是他的运道太好了!
见陆长亭走在街上久久不语,小厮忍不住问道:“小公子,如何?可瞧出什么来了?”
“这些铺子的风水的确都被动过手脚,极有可能就是被那当铺掌柜夺去了财气。”陆长亭摇了摇头:“这般人物,着实不能放纵了去,须得严惩才是!”不然又怎么能对得起,曾经被他夺了财气,从而亏了生意,甚至是穷困潦倒的人呢?那些人何其无辜!
既然这次欺到了陆长亭的跟前,陆长亭就得好好惩治他一番。
当然,这些念头都只是从陆长亭脑子里过了一遍,为了不引起那当铺老板注意,他并未带着小厮在这条街上久留,两人装作东挑西拣地买了些东西,便当先回到了王府。
陆长亭摆了茶水和点心,坐在厅堂里等着朱棣回来。
等朱棣刚一踏进厅堂,便难得见着了陆长亭这般乖巧的模样。当然,那只是在朱棣眼中看来尤为乖巧而已。
“怎么这样快便回来了?”朱棣不由微微惊奇。
陆长亭很是认真地盯着朱棣问:“四哥,若是有人以风水手段害了他人,这人能定罪吗?”
朱棣看了看陆长亭手边的茶壶,陆长亭顿时会意,立即起身,拎着茶壶开始给朱棣倒水,待到倒好后,还要双手奉到朱棣的跟前。朱棣这时候才道:“那要瞧重点依据什么来定罪了。”
陆长亭双眼一亮,身子不自觉地朝着朱棣的方向偏了过去:“求四哥详解!”
朱棣再度开了口,道:“若是依据风水来定罪,那自然不成,风水并不能作为判案的证据,何况如今的知县也甚为不喜风水鬼神等事,自然纵你说得天花乱坠,也并不会喜欢。但若是从害人之上来说,只要他害了人,定罪便是必然的。”这后半句话,朱棣说得极为有底气。
陆长亭暗自咋舌,也就只有朱棣才敢说这样的话了。
“若是能拿到三两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害人之心,那么定罪便更容易些了。”
“证据啊……”陆长亭摸了摸下巴。
这做风水的,能留下什么证据?就算留下了证据,那也是与风水有关的,放在知县跟前,都起不了作用。
陆长亭只得放弃。
在这上头一味较劲,还不如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用风水治一治这个掌柜!
朱棣原本还等着陆长亭继续询问自己呢,谁知道等他慢悠悠地将茶喝完,再低头去看的时候,陆长亭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朱棣无奈,只得转头吩咐下人做点新鲜的食物呈上来,陆长亭这般用脑,待会儿该是又要饿了。
陆长亭并未发觉朱棣这样的细节动作,他只是习以为常地伸手抓了点心往嘴里塞。
现在他还有个最大的难点。
那赤蛇可破,但被掌柜宝贝似的藏起来的风水阵,他连见都没见到,那又该如何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