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虽然在北平的形象向来随和,但他也不会带着陆长亭去坐大厅,那只会引起麻烦。原本朱棣还是想着更低调一些的,偏偏掌柜对他的殷勤态度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而陆长亭那副更为引人注目的外表,也顿时牵动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们这四人,便是顶着众人或惊叹或仰慕的目光,走进了包厢中。
只是这酒楼之上,所谓的包厢是如何模样的呢?以三面屏风,一面帘帐隔开之,这可着实不太有隐私可言。左右他们也不说什么太过私密的话,在此处倒也正好乐得空气疏通,也好瞧风景,还能听一听楼下大堂的趣闻了。
很快,菜上来了。
朱棣习惯性地先给陆长亭夹了菜,“好吃吗?”
陆长亭点了点头,这里的食物着实不错,陆长亭的食欲被轻易地勾了起来。陆长亭便低头认真地吃了起来,程二见他这般模样,笑道:“小长亭这样子,确实不大有姑娘喜欢。”
陆长亭头也不抬,“得跟个小孩儿一样挑食,才有姑娘喜欢吗?”
程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朱棣这才拿起筷子,跟着一块儿吃了起来。而这时候,楼下大堂里,也传来了旁人议论的声音,这一桌说谁谁家的夫妻打架打得厉害,那一桌说谁家孩子偷东西,又一桌说谁谁娶了个小姑娘,又说谁谁不知检点……陆长亭和朱棣在上头听得可谓是津津有味。
这时候却有一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甚至是有几分鬼鬼祟祟地道:“你们知道吗?那林家……闹鬼了……”
仔细一听,这个声音却是从隔壁传来的。
“林家?”程二微微皱眉,“家底颇丰的那个林家?”
程二不自觉地转头想要去看陆长亭和朱棣,谁知晓这二人竟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模样,这会儿了,都还在低头慢慢吃食物,程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像是一口老血哽在了那里。
隔壁的人还在继续往下说。
有人点头,说:“知道知道!那不是新年刚一过,林家便出事儿了吗?那附近的都听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林家都闭门不出好多天了,我见过他们家出来采购食材的下人,但那下人都是面色苍白难看,好像那林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难道是鬼吓死人了?”
“胡说什么呢?若是吓死人了,那自然是找县衙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而陆长亭此时还在专心致志地吃着粥,当然,实际上,他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从他们的交谈之中,陆长亭已经获知了几点信息,林家闹鬼,林家大儿子脑子有点问题,林家下人出个门都表现得极为惶然,可见那林家定然是出了大事。
陆长亭放下筷子,一抬头便对上了程二的目光。
陆长亭不由得歪了歪头,问道:“你瞧我做什么?”
“小长亭,依你来看,那应当是出了何故?”
陆长亭舔了舔唇,“我怎么知晓?我又不是捉鬼的道士。”
程二咂咂嘴,“这不一样么?”
“不一样。”朱棣出声打断了程二,“日后勿要如此说,长亭会生气。”
程二立马就乖觉了。
而陆长亭等程二被教训完了,才慢吞吞地出声道:“不过这鬼我是没遇上过,有没有鬼不好说,但这林家,说不准是风水有些问题。”
程二双眼一亮,“小长亭去显个身手呗!”
陆长亭摇了摇头,“你也说了,那林家家底极为丰厚,什么样的人请不到?人家应当已经请了风水师或者道士了,我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说罢,陆长亭转过头来看着朱棣道:“我还得给四哥改风水呢。”
朱棣面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显然很是吃陆长亭这一套。
能在陆长亭心底得个独特的位置,这种滋味儿让朱棣觉得很是享受。朱棣一个没忍住,伸手又摸了摸陆长亭的头,道:“长亭说得不错。”
程二:……
这陆长亭不管说什么,主子您都得说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