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是我惹的事,自然便是我去求谅解,这有何难?”
程二轻笑一声,不说话。只心中暗道,你们那是没见过他整人的样子!我在他手里头都吃过亏呢。现在小瞧了人,待会儿可就得完蛋!
朱棣将人赶了出去,别的都没再多说了。
待锦衣卫们出了屋子后,程二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那男子出去之后,便立即到朱棣的屋子外头,敲响了门,沉声问道:“小公子,我来与您请个罪。”
陆长亭睡得正香,什么都听不进耳里去。
男子见里头没动静,不由得又继续伸手敲门。
陆长亭就被迫醒了过来,“谁?”
男子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慎撞到您马车的。”
这是认罪来了?陆长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是真来认罪呢?还是被朱棣胁迫来的呢?陆长亭慢吞吞地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这才过去打开了门。男子立即闪身进门来了,似乎生怕陆长亭毫不留情地一下扣上门,生生将他阻在外面。
“今日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心急才会撞上你,是我太过心急,才会言语间多有得罪,请小公子原谅。”说完,男子又立即补上了一句,“若是小公子不愿原谅我,那此后小公子上药、打水、送食物等事宜,便都由我来做。直到小公子原谅那一日。”
陆长亭将男子打量了一番,他总觉得这人不像是燕王的手下。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男子脏兮兮的衣袍上,上面有着图案怪异的补色。陆长亭只觉得那图案看起来实在有些眼熟,偏偏一时间又难以联想起来。毕竟后世的描述,和先今看到的还是有差异的。
因而陆长亭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方才敢确定那是飞鱼的补色。
这男子……是锦衣卫?
陆长亭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此时他已然陷入了对历史的回忆之中。
是了,洪武十五年,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被裁撤,而后诞生了闻名后世的锦衣卫。陆长亭之所以瞧着这飞鱼服眼熟,还多亏上辈子他看了一部名为《绣春刀》的电影,那电影讲的便正是锦衣卫。
不过这人的模样,可不大像是锦衣卫的标准啊。
陆长亭心底有些疑惑。要知道这锦衣卫还兼仪仗,因而选出来的人个个都生得极为端方,站出来那都是翩翩青年。这人怎的生得有些健硕?是不大符合陆长亭遐想中的模样的。而且锦衣卫是洪武帝的亲卫啊,此人竟然能将姿态放到如此之低,可着实不太符合锦衣卫嚣张跋扈的性子啊。
“小公子以为如何?”
见陆长亭久久不语,男子方才感觉到了程二所说的难讨好是何意,这是说了半天的话,人家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你。
“你既要做,那便做好了。”但原谅不原谅那可是他的事儿。
男子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那您现在需要上药吗?”
陆长亭走回到床边躺下,道:“药在何处我不知晓。”
男子道:“我随身有携带药膏。”
陆长亭脱去棉衣,躺平在床上,还自己撩起了衣衫,道:“上药吧。”
男子点头,取出了伤药,也撩起了陆长亭的衣衫,肚皮上那块痕迹很快就入了眼。男子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将人得罪得这么狠了。实在是他引起的后果太过严重!
男子打开药膏盒,伸手抹了药便要给陆长亭往上擦,只是他还没擦上去呢,就被陆长亭给打断了。
陆长亭眯着眼问他:“你叫什么?”
“张行瑜。”说完,男子还顺便解释了一下,是哪三个字。
名气很秀气,人长得可不秀气。
陆长亭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张行瑜顿了顿,又继续给抹药,这会儿手又刚挨上去,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朱棣就站在那门口,见着张行瑜撩起了陆长亭的衣衫,还往肚皮上摸,他本能地厉喝一声,“你做什么?”
张行瑜不得不站起身来,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