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犹豫一下,上前去将门打开了。
朱棣侧身入门来,道:“明日要出门瞧风水?”
陆长亭点了点头。
朱棣走过去,在桌前坐下,道:“那便麻烦长亭先与我说些风水上的事了,总要先能唬住那些人才好。”
陆长亭也不藏私,风水学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融会贯通还是极难的,后世多少人拿着罗盘便以为能勘风水定乾坤了,实际上,他们也就能分个东南西北,将风水学上的套话拿出来使罢了。陆长亭当然不会担心谁将自己的手艺学了去。堂堂燕王会需要勘风水吗?
陆长亭在他身边坐下,因为个子较矮的缘故,他整个人几乎都趴到桌面上,说到兴起时,陆长亭便抓过纸张来写写画画。
朱棣瞥了一眼那纸上的狗爬字。
忽然有点心疼纸呢……
陆长亭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伸手抓起茶盏便往嘴边送,但是茶盏体积有些大,陆长亭有些握不住,茶盏在他手中晃了晃,看着像是要摔下去了一样,朱棣突然间伸出手来,从下面包裹住了陆长亭的手背,帮着他一块儿稳稳地托住了茶盏。
朱棣虽然还未长成青年模样,但他的手指却很是纤长有力,可以轻松地裹住陆长亭的手背。
陆长亭有点儿不大好意思。
这一幕要是换个姑娘,那也就是唯美场景了,但换成他,那就是实在有些丢脸了。
也不知何时他这具身体方才能长大,恢复从前的英俊潇洒。
陆长亭装作若无其事地就着朱棣的手,掀开盖子埋头喝上了两口,因为姿势别扭的关系,一时不察发出了“啾啾”的声音,茶水都给吧唧到嘴边上了。
陆长亭顿时歇了喝水的心思,他抬起头来,轻咳一声,继续指着桌上的纸张道:“一般若是遇见如此情形,那便是屋中形成了煞……”陆长亭面孔严肃,说得认真,朱棣也紧紧盯着他的面孔,似乎气氛融洽并没有什么不对。
“……嗯?”但是朱棣的手越深越近。
要摸脸???
陆长亭正要往后躲,朱棣淡淡道:“你嘴边有两点茶叶沫子。”
陆长亭一呆,朱棣伸手如闪电,已经将陆长亭嘴边的茶叶沫给抹下来了。朱棣神色如常,就像是刚刚照顾了自己的亲弟一般,连陆长亭的口水他都不带嫌弃的。
陆长亭忙抬手抹了抹嘴,继续装作不在意地指着纸张往下说。
朱棣一边点头一边道:“我都已知晓了,要唬人是没问题了。”
陆长亭松了一口气,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那四哥回去吧,我该睡觉了。”
朱棣却指了指纸张,问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学练字?”
陆长亭脸上一黑。
是他之过,毕竟繁体和简体是有差异的,陆长亭能认得了繁体,但要写繁体却不是那样容易的,为了笔画少,他写得快的时候便是用的简体,但在朱棣的眼中这无疑就是文盲的体现了。
陆长亭忍着丢脸的耻感,一咬牙,道:“好。”
朱棣满意地抚了抚他的头,“长亭实在聪慧。单单瞧个风水,可惜了。”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难不成我这样的还能考科举吗?”
朱棣又抚了抚他的头发,却是没有说话。
陆长亭当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让朱家兄弟给他想法子。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做风水师倒是比科举轻松,何况本就是老本行了呢?没甚可惜不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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