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
打牌,是云氏说的。她觉得未婚的女子打牌不太好。
京兆府,是谢嫮说的,她觉得谢莘怎么也不能去京兆府!
因为谢莘上辈子就是嫁给了京兆府尹做的填房,京兆府尹罗玉坤都五十出头了!死过一个妻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和谢莘一般大的女儿,他妻子当年就是为了生这个女儿血崩而亡的,那之后罗玉坤一直没续弦,就和家里的几房姨娘过着,嫁过去的谢莘虽然是主母,可是她年纪小,哪里压得住府尹的姨娘啊,三天两头被欺负,而这些也就算了,总归是正妻,妾侍再怎么胡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可关键是,她嫁过去没两年,京兆府尹就给弹劾下台流放了,家产充公,妻妾倒不论罪,府尹的两房姨娘卷了私产包袱就走了,只剩下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走也走不掉,侯府也不肯再接收她,走投无路之下,谢莘只好进了庵堂,做了半辈子的姑子,三十岁就郁郁而终了。
谢嫮没想到今生谢莘这么快就给盯上了,她就说上辈子谢莘怎么就能给府尹看上,如今看来,竟然是三夫人孙氏撮合的。这个女人太恶毒了。谢莘今年不过十五,她竟然就狠心把她推给了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美其名曰是三品大员的正房夫人,可是这其中的憋屈又有谁不知道呢。
想到上一世谢莘的悲惨下场,谢嫮的手都气得发抖了。
☆、第26章欺人太甚
云氏察觉到谢嫮的不对,遂问道:
“阿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嫮沉默的放下了筷子,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对谢莘莫名说了一句:“姐,你糊涂啊。三夫人为什么要带你去京兆府?她又如何会这般巧合在御史家出现?你这一去……可怎么办啊?”
谢莘不解的看着谢嫮,又看了看云氏,没等她说话,云氏就开口了:
“阿瞳,你怎么了?到底想说什么呀?”
谢嫮心乱如麻,大大叹了口气,说道:“咱家要出大事了。”
说完这句话,谢嫮就急急的转身,离开了餐堂,往谢靳的书房走去。
谢嫮到的时候,谢靳正在吃饭,边吃边看着书册,见谢嫮突然闯入,不解的放下筷子,问道:
“怎么了?”
谢嫮径直走到了谢靳书案前,正色说道:“爹爹,女儿问你一件事。京兆府尹罗大人对你可有用处?”
谢靳蹙眉看着眼前这个才到他胸腹高矮的女儿,实在提不起兴趣和她说这些事,冷面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回去吧。”
谢嫮却倔强的不走,用通红的双目盯着谢靳,一字一句的说道:
“爹,今日姐姐被三夫人带去了京兆府,和府尹罗大人还有他的姨娘打了一个下午的牌,我那日在定国公府偶然听人说了,京兆府尹想要续弦,这个时候三夫人把姐姐带过去……我怕……”
谢靳听完谢嫮的话,也是蹙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三夫人带你姐姐去了京兆府?”
谢嫮连连点头:“是。刚才姐姐才回来,我想起那日听到的话,心里害怕,就来找爹爹了。那话我没敢告诉姐姐和娘亲,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呀?”
谢嫮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暗自祈求谢靳千万不要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她知道,京兆府尹罗大人的亲兄弟是吏部侍郎罗玉良,上一世虽说是被逼迫,可是,肯定也是谢靳想借此求上一个职位,想着对方好歹是三品大员的正妻,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进行多少抗争就把谢莘嫁了过去,可是如今,谢靳已经入了吏部,只希望他不要再重蹈覆辙,为了官职而罔顾亲生女儿的一生幸福。
谢靳良久都没有说话,看着谢嫮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对谢嫮说道:
“这事儿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没告诉你娘和姐姐是对的,不过是偶然间听到的话,不能太当真。”谢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又像是给谢嫮宽心般,追加了一句:“就算是真的,爹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先回去,别想太多,万事有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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