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叫身边伺候的人都出去,却没敢让她走的太近,还问:“你又想干啥?”
玉宝音正儿八经地道:“来和你道别呀!”
“真?”
“骗你作甚!”
元亨见她不像是说谎,就“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毕竟道别是一件很让人伤感的事情。
加上前路未卜,便又加了一层忧虑的情绪。
两个人半天没有声响,最后还是玉宝音率先打破沉默。
她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元亨笑着道:“喜欢你……就是喜欢呗,我可没想那么多。像以后能不能在一起啊,什么时候成亲啊,还有生男还是生女啊,像这样的事情,不到时候,想了也是白想。”
玉宝音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她只是觉得有点儿热,她知道元亨是在逗她,可还是压抑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只能没好气地道:“谁问你这个了,还说自己想的不多,我瞧你想的挺远的。我说的是回了长安,你准备做什么?我可先申明,不是萧家人让我来问的。”
“那你就是关心我。”
和喜欢的人说废话,真的,挺美的。
玉宝音很大方地“哦”了一声,而后道:“我想了想,你说的是对的。”
“我说的哪句话是对的?”元亨眯了眼睛,故意问。
喜欢就是喜欢,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玉宝音道:“就是那句你说我心里也有你,那句是对的。”
元亨就开始哈哈大笑,这是真心爽坏了。
冷不丁,嘴巴里就多了块点心。
玉宝音不满地道:“我可是认真的。”
元亨好容易咽下了点心,道:“我笑是因为我高兴,可不是不认真。”
“那现在说正事。你,你……”
有些事情并不好问出口,譬如,他和萧家之间的问题。
元亨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他想了想道:“作为一个傀儡皇帝,要么继续做傀儡,要么就成下一个你舅舅,或者学你表弟。”
玉宝音想说“你不是傀儡”,可她想起了她爹记事本里写的东西。
那上面说“皇权政治之格局,本应当是士族力量处于皇权之下,还有其他社会力量也应处在皇权控制下,不可能与皇权平行,更不可能超越皇权。
所谓皇权政治,在理论上就应是皇权至高无上,体现在制度上,便是全国任何重大政务,未经皇帝首肯、批准,便不能决定、执行,皇帝是集立法、司法、行政、军事、财政诸项权力于一身。
而如今,三国皆是君弱臣强,士族与皇权共治。
势力的扩展必使士族的野心无限膨胀,想要摆脱皇权的桎梏。
长此以往,皇权与士族的斗争将进入白热化,历经百年门阀制度之后,皇权将会高度集中。”
玉宝音沉默了,她觉得那是一场元亨逃不掉的战役,好像他们这些人已经陷进了权力编织出的怪圈,怎么挣扎都无法逃出去。
为了家族,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抛头颅洒热血,义无反顾地斗下去。
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