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般若叫了声:“宝音!”
玉宝音招了招手,叫他过去:“哥哥,我还以为今日等不到你。”
萧般若低沉着声音道:“你何必等我,明日不就见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那肯定是萧般若想说的更多,问她过的好不好,问她整日在北梁都会做什么。
玉宝音便道好,至于整日都做什么,这几个月她还真是没做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跑跑马,练练兵,而后将北梁城以及所辖的乡亭转悠了很多遍。
她总结道:“想做什么事情前,总得了解自己的实力,我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那你过的可开心?”萧般若借着月光想去看她的眼睛,可她却一直低垂着眉眼。
就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道了声:“还行,总不要白走这一遭人生路就对了。我在北梁倒没什么,倒是长安,我听我娘说宫里……”
萧般若已经别过了眼睛,轻声道:“哦,那事啊……”是挺叫人闹心。
话还得从他们离开长安了说起。
☆、77|于
这事儿说起来还和萧太后那颗没死的少女心有关。
去年,也就是玉宝音他们离开长安的时间,萧太后正是三十有九,介于虎狼之间。放在平常人家,也是该当祖母的年纪。
她虽说膝下无孙,可整日拿一个长不大的儿子当孙子哄,也不觉寂寞。
儿子陡一不在身边,这就成了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宫殿,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寂寞空虚冷。
谁的人生不需要寻点乐子排解,萧太后排遣寂寞的法子同普通的妇人也没什么两样,她喜欢听曲儿,尤好那些潸然泪下的曲目。
皇宫里便养了一群会吹拉弹唱的乐人,随时等待萧太后的号令。
那日和往常也并没什么两样,萧太后招来了乐人,唱完了一曲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却被棒打鸳鸯的《红英儿》,萧太后也如往常那样掉了几滴眼泪,挥挥手便让那些人退下。
若不是那个弹琴的海先生,一个没走稳将琴摔了出去的话,便也没有后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海先生海蓝,今年四十有三,是怎么进宫的不详,却因着琴技出众,早就退居二线,做了教曲儿的师傅。
不巧,负责弹琴的薛盛患了病,请了个小长假,因着一时找不到琴技出众的人选,海先生只好临时顶替薛盛。
也没人知道萧太后什么时候会招人唱曲,又恰逢海先生是个好酒的,午饭之时多喝了两杯,谁知萧太后午睡起来便要听曲儿呢!
好容易撑到一曲结束,海先生抱着琴摇摇晃晃地随着人往外走,也不知是他头有点晕,还是谁绊了他一脚,他“咣当”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的面前就多了一双用金线绣着凤鸟的绣鞋。
绣着凤鸟的鞋子,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太后敢穿。
海先生的酒醒了一半,爬起来磕头道:“皇太后恕罪,皇太后恕罪。”
萧太后将跪在她面前的人打量,而后道:“不过是摔倒了而已,你有何罪呢?抬起头来回话吧!”
那海先生将头一抬起,据说当时的萧太后便倒抽了一口气。
萧般若讲到这里,玉宝音插言问了一句:“莫非那海蓝是个美男子?”
萧般若哼笑道:“用皇上的话说皇太后对那海蓝着了迷,也不怕先皇一生气从陵墓里飘出来,拿这些活的人撒气。先皇就是捂着半张脸,那海蓝也是拍马不及。”
那就奇怪了,“那萧太后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呢?”玉宝音觉得稀奇,又觉得萧太后一向是个非常理智的,守寡守了这么些年,那些想得到太后青睐的人,可没少在这方面打主意。
萧太后不爱青葱的少年,爱上一个美大叔也行,可偏偏那大叔除了会弹琴,竟一无是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