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音索性在他身边坐下,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瞒你说,东梁和黎洲迟早我也会要的。南朝为什么会将这三郡割让给大周,说来说去还是因着我爹战败了。虽说我爹战败也是被小人陷害,可若只看结果的话,我也是无话可说的。是以,不管是为了激励人心,还是弥补过错,余下的两郡,无论如何我都会要。
元亨哥哥,我说这样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说的话,你一定反驳不了。我爹同你的父皇并不一样,我爹若是见我从高台上落下,他一定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紧紧地裹住我。所以,我爹的冤仇,我就是拼上了性命也要报。
十几年前,瑞王就是南朝的战神,打的大齐再不敢渡江。十几年后的如今,谁提起瑞王都要啐上一口。这是我心里最疼的地方……”
元亨“哦”了一下,再无言语。
玉宝音只当她提起了他的父皇,惹的他难受了。
没人和她说过元亨父皇生前的事情。
可一个爹好不好,或者说一个男人好不好,从其子女的个性是可以瞧出端倪来的。
从前的元亨是个浑人,看人的时候,眼神里都带着不善的光。
如今的元亨也是个混人,可这个混与从前的混已经不一样。
说白了,从前他挺像个暴君的,如今他了不得能做个“昏君”罢了。
玉宝音生怕他翻脸,又戳了戳他的胳膊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说的话你不爱听就对了。人的出生没法选择,你虽然碰上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爹,可你屁股底下的皇位是实打实的他给的好处。所以说,人无完人,这世上的事也是这样。老天爷在这个地方欠缺了你,又在另一个地方给你补上了。”
元亨好容易睁开了眼睛,奇怪地瞧着玉宝音,“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句听听。”
叫什么了呀?她方才说了那么多,她已经不大记得自己叫过他什么了。
“元亨…哥哥?!”玉宝音费了老大的劲才想起。
元亨忽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朕想了想,将那三郡送给你也不是不行。与其被你夺了去,倒不如朕大方点直接送给你。如此,还能彰显我大周泱泱大国的风度。”
这话说的玉宝音一愣一愣的。
元亨怕她不相信自己,戳了戳她的脑门道:“朕助你报父仇,你助朕夺大齐,这个买卖你可愿意做?”
“也行……可是……”好容易大方了一次的元亨……玉宝音怎么也不敢相信。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朕明日便会将那一万五千人也调过来。至于如何防备大齐,大司马会用心的。”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晕船的后遗症终于消失了。
元亨站了起来,踏出了舱房,瞧着一望无际的江水,转过头对玉宝音道:“做一个皇帝若是不能开拓疆土,整日呆在那方寸大的皇宫里,实在是妄为帝王。”
玉宝音想,他的意思是……他不回皇宫了?
***
萧弥坚早就想到,元亨就是一匹野马,一旦出了栏,还指望他回转,那就是痴人说梦话。
可萧般若又没有提早想到这个。他想的是,他和元亨一块儿寻到了玉宝音,他便和商轨换一换,商轨陪着元亨回长安,他便和玉宝音一起征战。
还是那句话,他还是太天真了。
元亨和玉宝音单独说了会儿话,便跟萧般若说,他要把人马调集过江,攻打建康。
萧般若:“皇上……是在说笑吧?”
元亨道:“你瞧朕像在说笑吗?”
萧般若摇了摇头,心想,就是不像,所以才更吓人啊!
他急道:“皇上,臣知道,皇上是真心在为宝音着想,可皇上毕竟乃是我大周的君主,怎么可以亲身犯险呢?皇上,不如这样,留部分人马给臣,臣自会竭尽全力协助宝音。至于皇上……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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