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很生气,起初我在忍着,现在我忍不下去。
我说过我在此,不过是送东西给皇上,这有什么不可以?
我从建康而来,我是南朝的公主,可我来了长安,旁人还会尊我一声‘公主’,从不敢怠慢,此乃皇上所赐。黄雀还能衔环报恩,难道我就不能向皇上表明我的忠心?
我玉宝音行事端正,我可以告诉所有人,我送给大周皇帝的乃是大齐的疆域图,难道我送错了人?”
这最后一问问的是一直不表明态度的元亨,元亨的眼神闪烁。
所有的人都看不懂那闪烁的眼神,唯有赫连上,只看了一眼,便心惊。
同样心惊的还有秦愫,她看了看白绢,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她不知道她女儿怎么会有大齐的疆域图,那图本不应该在她女儿的手里,她的女儿到底隐瞒了她多少东西?
她只瞧着那白绢,便似乎闻见了白绢上的墨香,一下子就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坐在灯下,一边画着什么,一边对她说话的男人。
还记得他说:“阿愫,若有机会,一定带你去大齐的洛阳转转,瞧一瞧那闻名天下的牡丹。都说洛阳的牡丹娇艳,说不定……还是人比花娇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却似哽了什么东西,她想要使劲往下咽,却“啊”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酸水。
玉宝音和萧景,一个叫了声“娘”,一个慌忙道:“你怎么了?”
遇见了这种情形,旁的人了不得也就是装个晕。萧太后心想,高远公主这演技……无人能及。
只有萧弥坚精神一正,道了句:“快请御医。”还和萧太后对视了一眼。
萧太后懂,她爹让她稍安勿躁。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萧太后自然晓得。
谁知,这一稍安,就安来了高远公主身怀有孕的消息。
深知萧弥坚心思的萧太后,心说,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却听,那厢的高远公主呼了声:“这不可能。”
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萧太后觉得秦愫一定是装的,可她还能怎样呢!
她心塞塞地看了她爹一眼,她爹说的正义凛然:“太后委实不该质疑宝音的忠心。”
她哪里是在质疑玉宝音的忠心!萧太后的心更塞了,她爹这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不下也得下呢。
儿媳妇怀孕了,公爹最高兴,这算什么事……唉,不过好歹萧家的继承人算是有眉目了。
这事对萧太后的打击还不算大,何氏和女儿说完了体己话,才到了大殿,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
萧霄不悦地道:“你干什么去了?”
何氏自打嗓子哑了,就不太愿意和萧霄说话,这是怕他会嫌弃呢。
她指了指后面,无声地道:“萧雨。”
萧霄点了点头,嘱咐道:“回去准备些上好的人参,叫人送到高远公主府。”
可能是体恤妻子的嗓子不好,不待她问缘由,萧霄又道:“高远公主……有身孕了。”
何氏一愣,再也顾不上嘶哑的声音,出生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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