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检查,其实大多是楚明睡着也能做的。但基于他自己“不愿意被人摆弄来摆弄去”的膈应性格,每次几乎都是护士一推门就见他醒了,理理被睡得敞开的衬衣跟她们说“辛苦”。
他长得本来就潇洒俊美,几丝惺忪劲儿又为他添了几许特殊的痞劲儿。好几个刚调来时空部的二十出头的小护士一度因此而脸红心跳连带手抖……害得可怜的楚司长在抽血时总要多挨几针才能被扎准血管,有好几回都是硬被扎清醒的。
邓护士长发现这个情况时扶额表示很抱歉,之后就都是老资历的护士来照顾楚明了。
楚明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整个体检的结果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现在自身感觉极好,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真正让他困扰的,是那天的那位叶小姐。
他坚信那天真的有一位叶小姐,以他所不懂的方式挡住了大半的雷鸣电闪。她提到了将他养大的北京市第五社会福利院,而且,她似乎还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可是,当他询问扎西多吉他们时,他们全都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俨然都觉得他那是幻觉,那天并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他心觉诡异,调取了慈善晚宴的邀请名册和那日出入皇宫的人员记载来看,结果,那一张张白纸黑字告诉他,真的没有这样一号人。
这不正常,这不可能,这让楚明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极大质疑。
可是很快,另一样东西又印证了他的想法。
当房门在深夜里被敲响前,楚明正看着晚上平白多出的印记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印记,细细的线条勾勒出的正方体和三角体套在一起,外面又套了一个圆。平常,这个印记都不会显现出来,他腕上的皮肤看上去一点异常都没有。但当他想到那天的事情、又或苦恼于叶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印记细细的线条就会显然有违生物学地泛出淡淡的金色,在他腕上悄无声息地显形。
再后来他发现,在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印记的存在后,他就与它达成了某种奇妙的默契。他想看到它时它便出现,他不想看到它时它就暗下去了。
譬如门声在黑夜里突兀响起的时候,楚明心弦一紧,再低头时它就已不见了。他摸过睡袍套上,走到客厅去开门。
“谷姑娘……?”门外的人令楚明一怔,她低着头道了声“楚先生”,他忙让出路让她进屋,心底莫名有点窘迫:“姑娘先坐,我去换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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