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他跟她家的长公子在说话,冲出去的焦急里是藏着对那个人的担忧的。
看起来最无情的人,怕是最深情。
“阿姐,如果能的话,给舅父他们家点好药材,我看那个表姐夫人焦药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国公府送去的药材。”大郎有些不安地道,说着都有些不敢看他姐姐的脸。
他其实不应该跟阿姐讨这些的。
阿姐也难的。
光为着他跟二郎的前途,她在国公府连口气都不敢松,每日忙得团团转,三个夫人哪个夫人面前都不敢说错话做错事。
可是,国公府的药材是最好的,他知道国公府的药材都是国公府的管事从全国最好的药乡搜罗来的,国公府自己本身还有药庄,府里还养着好几个大夫,一个有上千个箱子的药堂,里头的好药材是外面花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
买不到,那只能要了。
谢慧齐看大弟弟局促不安的样子,轻叹着摇了下头,把他的脸别了过来,弯下腰对着他的眼带,“谢谢阿弟提醒,阿姐知道了,改明儿就送一些过去。”
大郎勉强地笑了笑。
“好了,”谢慧齐笑着拍了下他的脸,“睡吧。”
“阿姐……”
“傻孩子,别想太多了,”谢慧齐见他还是不安,也是无奈地笑了,“就是不是阿姐,就是你去要,这点药也是能跟你齐祖奶奶还有世兄要得起的。”
她知道大郎在这个府里比她更谨慎,她也知道他心思重,但没想心思重到了这一步,她家大郎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尽管他姓谢,国公府姓齐,再亲也不可能能一辈子都住到一起的一家人,但有些东西分得太清楚了,情份也就淡了。
不过谢慧齐也知道这怪不了他,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国公府何尝不是喜欢他们姐弟的这份知情识趣?
要得多了过了线,事情就是另一个样了。
“阿姐。”
“傻弟弟,”谢慧齐干脆坐在了床边,拍着他的脸笑道,“阿姐以后是要跟你世兄过一辈子的夫妻,这点东西,你要得起,我也要得起,只是以后我们莫做那亏心人就是,你以后莫要这么作想了,若是让老祖宗和国公夫人她们知道你跟她们这样生份,心里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大郎听她这么一说,轻吁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罢,又轻声道,“我只是怕你难做。”
“阿姐知道……”她何尝不知道?所以再忙,她也不曾真正地抱怨过,都是有事就立马担起来,哪怕明知有危险,明知会有后患也没有退却过。
她是天生这般勇敢?
哪啊。
只是她必须迎头而上而已,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弟弟。
尤其现在,在舅父一家没立起来之前,她更是不能出什么差池。
但这些事是她的事,弟弟有弟弟的事,不能让他去替她想这么多,他也不该承担这么多,谢慧齐低头轻捏了下他的鼻子,取笑他道,“知道你想得多,又心疼我,但你这话可莫要让你世兄知道了,如果让他知道你的意思,还当你以为他对我不好,回头少不得罚你。”
大郎这时候脸红了起来,有点讪讪地笑了。
说来倒确也是他小心眼了。
国公府都让他们当了荫生,这种千金难买,只有权贵之家才能有的名额让他跟二郎一占就占了俩,他还这么想世兄的国公府。
要知就是谢侯府那种地位的,捐银万两都未必买得了一个。
“好了,可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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