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
齐君昀嘴角翘了起来。
说他有钱,也对。
不过比起有钱,他好像更有权一点……
“算是。”长公子也无意跟一个刚从东海来,不知京城习俗和形势的人多说什么,也稍微提点了几句,“先生来京不久,想来有些事也不太懂,有什么不解想问的先去问问谷大人,要是再有不解的,你派人到我府里来告知一声,我派管事的跟你解释,如何?”
余小英听了犹豫了一下,把袖中的那瓶药都给了他,“多谢你。”
说完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道,“我家堇娘说我们家劳烦你众多,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医术尚可,齐公子若是哪天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差人来叫我一声就行。”
余小英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位国公府释放出来的善意他也领会对了,所以这时候也把自己的小心眼收了起来,跟人真心诚意地道了谢,还朝他举手揖礼。
谷芝堇一回到堂屋就听父亲说那个混不吝找长公子出去说话了,当下就跑了出来,出来一看到此景那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快步走了过来,朝齐君昀就道了万福,“长公子……”
“堇姑娘。”
“长公子客气,堇娘已是人妇了,长公子如若不嫌弃,叫我堇娘就好。”谷芝堇淡淡道。
齐君昀颔颔首,这时候见小未婚妻也出来了,淡漠的眼睛柔和了一点。
谢慧齐忙走了过来,“哥哥……”
“哥哥,你看,表姐给我和大郎二郎做的新衣裳……”谢慧齐举着手上捧着舍不得放的衣裳跟齐君昀笑着道。
“嗯。”齐君昀应了一声,但还没跟她说什么,内堂就有人过来叫他们用膳了。
膳后,大郎向世兄告假,说他跟二郎想下半日留在谷家,傍晚再回去。
“二婶,我现在陪陪我舅母,等我回去,晚上我再跟你说书院的事……”眼睛还红着的二郎则跟二夫人道,“您别太想我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被个小孩儿哄着,齐二夫人听了啼笑皆非,小二郎是太聪明了,但是孩子这时候都不忘跟她交待一声,是把她对他的好惦记在心里的,他能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唉,知道了……”他眼睛还红着,齐二夫人看着他可怜,心里可怜惜他了,这时候哪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回过头,在外向来冷厉的二夫人朝谷夫人说话时也较与常人说话软和了一些,“傍晚就让府里的人带他们回国公府吧,今日他们的世兄只为他们向书院告了一日的假,明日早些时候,家里人还要送他们回书院去。”
谷夫人点头,脸上露出淡淡温婉的笑,眉眼间因此依稀可见她当年的气质,“多谢二夫人。”
“哪里的话。”齐二夫人摇了下头。
她还道自己是老了,可比起眼前这位可怜的华发早生,容颜疲惫老态的谷夫人,她较以前已算是没什么变化了。
膳后不久,国公府的人就带着谢慧齐走了。
他们走后,谷舅母才放心地昏了过去。
谷殿铧抱着小儿子看着床上就是昏睡着也还是泠汗不断的爱妻,久久都移不开满是担忧的眼。
她很久没有这么精神过了,今日为着见客,不知是怎么强撑着清醒了这么久,撑了这么久这一倒,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阿父,您先把您的药喝了。”谷芝堇进了屋,先把父亲的药给了他。
一直躺在父亲的怀里,看着母亲脸上的一点不动的谷冀云这时候抬起了头来,把他阿姐端着的药碗往父亲的嘴边挤,“父,喝。”
喝了,就好了。
“好,好,阿父喝。”谷展铧看着现在已经慢慢对他开始表示关心了的儿子,那冷酷凌厉的嘴角松驰了些下来,他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在他专注的专视下把药喝了。
喝完,把空碗倒给他看了看。
谷冀云这才收回眼睛,重新躺回他的怀里,把目光再次专注地投向了他母亲脸上的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