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甚至都没有像他母亲与二婶一样的身份与地位当得起这位重责,她再弱小不过,回京不过几月,却要担负起国公府主母们当了一辈子国公府主母都没有好好承担过的重责。
但他以为他护得住她的。
但内院的事实则如同朝廷一样,一步思虑不当就成恨事,终还是他失策了。
谢慧齐见他眉头都敛了起来,她没见过他这么失态过,他身上的那些云淡风轻也不见了,便又笑了起来。
“可你也没有了办法了,是吗?”她求过饶也不见他松动,可见他也是没办法了。
她看得分明,他不是不喜欢她的。
齐君昀没料她这般说,好久都不能言语。
是,他是没办法了。
母亲不主事,二婶更不想当事,国公府辜负过她们,她们都没错……
可她们不管事,他却还必须还当着这个家,保护这个国公府,保护住在国公府里的她们……
他难为不了她们,也舍不得难为她们,只好为难她了。
他布的局已经开始动了,对手更是随之而来,现在对手只是在开始的应对布局当中,等到他们全力反扑的时候,国公府的处境比现今更加艰难,而他明知道她有用却不用她,不是他所为。
“抱歉。”这不是他会对她,尤其对一个女子所说的话,但齐君昀还是说了。
他想把她带进国公府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为能给她一条活路……
但在国公府的活路她靠自己在府里的主母们面前盘出来了,他却要带着走上一条风雨不断的不归路。
终归是他负了她。
见他皱着眉头说抱歉,谢慧齐反倒笑了起来,心下那份无奈奇异地在这刻全都放下了。
她动了动手,想去牵他。
齐君昀看到她的手伸到了半空中,飞快抓住了他的手。
笑意从谢慧齐的脸上眼里都满溢了出来,齐君昀看着她用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全是闪动着光芒的笑意,不知为何,鼻子突然一酸。
“哥哥啊……”谢慧齐舔了舔干涩的嘴,望着他笑着道,“我跟你走在一起,这样就有办法了。”
没事,没办法,那就一块走,两个人走在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齐君昀良久都没说话,尔后,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叹着气叫了她一声,“小姑娘。”
她真是他的小姑娘,明明再知道前面路有多难走,还是笑着说她陪他一道走。
自从祖父走后,他一个人想着这个国公府,很久没有人陪过他了。
齐君昀的口气让谢慧齐笑了起来。
不过三个字,她从里面听出了满满的她。
这样就好了。
他心里有她就好。
随后,她轻声问了一句,“我没事了是吗?”
齐君昀坐起了身,摸了摸她的眉角,朝她点头,“没事,府中冰蚕所制的衣裳本就结实,替你挡了一部份力,你只是肚皮被割破了,里面什么也没伤着,大夫替你缝了几针,等长好就行了。”
谢慧齐听了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垂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一知自己只是破肚皮,而不是像上世那样被人砍了几刀一命呜呼,反倒有心情说笑了起来,因此眼睛都笑眯了,“我就知道我命大福大。”
像她这样活两辈子的人有几个?
不过话到一半,她笑容止了,“齐家哥哥,这事可别先跟大郎二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