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把时间一定好,还去过问了齐老祖宗。
齐老祖宗对家里的这些庶姑娘们有点不喜,她总觉得就是因着她们的那些个姨娘她两个儿子才败坏,所以连带她们生的女儿也不喜欢,但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她的孙女们,听定了两个要出嫁,她“哦”了一声,对身边的倚佩讲,“那回头你们去我库里给她们挑十来匹好布过去……”
说着就对谢慧齐道,“你等会去祖奶奶的箱子给她们挑两套头面,挑两套戴得出面的罢。”
说罢叹了口气,道,“嫁出去也好,省得给我孙儿添堵。”
说到底,在她这里,什么事都是给她孙儿添不添堵的事。
但老祖宗不看重,但她给了话出来,谢慧齐也是跟着老祖宗在下午的时候两个人玩闹着说说笑笑,把给这两个姑娘的头面挑了出来。
齐老祖宗的东西就是那不起眼的那也不寻常物件,何况谢慧齐是真跟这两个姑娘掌了眼,选了两套适合她们气质容貌的头面,等到叫她们来拿,人到了之后,二娘子跟四娘子压根没想到老祖宗在这时候就已经愿意给她们嫁妆了,而且不是俗物,每样都是她们只能在主母身上看着,却从不可能真正得到的富贵头面,从头上戴的到耳环,项链,手链都有,完完整整的一套整整齐齐,二娘子跟四娘子当场就痛哭了起来,哭得齐老太君的眼睛都瞪大了。
等到妆盒到了她们手里,本来止了哭的两人捧着两个妆盒子又是一顿痛哭,对着老祖宗是磕头又磕头,磕得齐老太君都发蒙。
等小孙媳妇让人领了她们出去,耳根子一时得了清静的老太君一派劫后余生地拍着胸口道,“真能哭,还是嫁出去的好。”
留在府里,好好的府里没事都得让她们哭出毛病来!
这厢二娘子跟四娘子一退出青阳院,二娘子就主动走向了往日她绝不会多搭一句话的四娘子。
在她眼里,四娘子就是那会吃人的阴沟里的老鼠,满肚子的坏主意,谁沾上她都得倒霉,像五娘子就是。
但现在,她跟四娘子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了。
两个人都定在五月初八出嫁,她们是国公府头两个会嫁出去的姑娘,虽说跟四娘子是同一天出嫁,但二娘子此时完全毫无怨言,尤其在手里还抱着两套每套都绝不少于万两银的头面后。
“我们得商量个主意来,你带着你的人到我那里住如何?”二娘子直接地跟四娘子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带人搬到你那里也行,我们必须联手,无论是保住我们的婚事还是我们手头的东西。”
四娘子本来喜得还找不着方向,听二娘子这么一说,也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下意识就揽紧了手中的宝贝。
这是她的嫁妆!
她以后保命的银钱!
“我的丫鬟有不可靠的……”
“我们身边有哪个丫鬟是可靠的?”二娘子冷冷地把事实指了出来,她们今天来连一个丫鬟都没带,不就说明她们谁都不信?
“早晚会传出去……”四娘子抱着盒子转向墙壁,这里还没完全出青阳院,所以现在的院门口并没有他们那里的下人,可早晚她们订亲被赏了什么头面的事会传出去的,到时候那些发疯的姑娘们早晚会撕了她们吃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先做打算。”二娘子很冷静,她是无论如何都是要带着嫁妆出嫁的,她还有很好,很长的未来在等着她,她绝不会在生路近在眼前的时候死在这国公府里。
她以前都没有死掉,现在更是不可能!
“要不要,把这事跟慧齐妹妹说说?”四娘子很快想到了主意。
二娘子冷眼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四娘子被她看得心里发麻,硬着头皮道,“不行吗?”
“你觉得就是她会帮我们,但长公子会怎么看我们?”二娘子翘起嘴角,笑得甚是冰冷,“他只会觉得他给了我们一条活路,而我们却要把我们给的活路堵死,像我们这种人,不去死谁去死?”
总是不断索取,她们就像生她们的姨娘了,到时候二夫人就真的可以眼皮都不用抬下就吩咐下人把她们扔去乱葬岗。
这个话里最恨的时候,她以为四娘子明白,但看来,她这四妹妹脑子没她想得那么聪明。
二娘子的话让四娘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但她知道这不是跟二娘子耍嘴子的时候,她只想了片刻就道,“我搬去你那住,你那位置最偏,谁来都能知道,而且你那不是还有道后门通往主院这里?”
二娘子嘲讽地露出笑脸,“你倒是清楚。”
“你那地方小,”四娘子脑子已经急速地转动了起来,根本不理会她的嘲讽,快快地道,“这样的话我住进来顶多就只可以带一个丫鬟,到时候你说住不下就是,信不过的人少一个就是一个。”
“现在的问题是,东西放哪?”二娘子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怀里。
四娘子倒是笑了,她笑得越是骄蛮,“老祖宗赏的东西,谁能敢来偷?就是用抢的,也只有那抢的被打死的份,只要咱们不傻得把它们从手里流到别人手里去,它们就万万没有从我们手里跑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