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哪里?
山崖上的风比下面山庄中要大得多,也冷得多,云定与银蜂相互看着,神情都现出了几分戒备,不知那原本应该在山崖上的人,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究竟是哪一番场景。
南渊沉着眼,缓步来到凉亭之中,抬手便要去触碰那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杯。
“师妹,小心些。”银蜂忍不住出声道。
南渊颔首,只是听到这声音,却又不禁一怔。
她早已经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关切,然而这一次关切的人,却不是那个比谁都还要紧张她的人,这让她心中微微一沉。她回过头去,看向身后众人。
然后她目光忽的冷了下来。
银蜂站在那处,一手抱着狐狸,另一手捧着红鲤,然而却独独不见她最担心的那人。
清时不见了。
。
此时的山庄,早已经不见了先前的模样,因为群妖与那白发者的一场恶战,四处的墙壁皆已经坍塌崩毁,而这座沉寂了千年的山庄,终于也在这一场战斗中渐渐露出了另一番形貌,这个多年的牢笼,终于被人自其中打破。
然而代价却是惨重。
地上横竖躺着已经没有了战斗力的听木山群妖,地上的断枝枯叶与落花四处零落,不过区区片刻,这群小妖便已经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白衣白发者手中不知何时已执起一柄长刀,他双眸微垂,面无表情看着倒了一地的小妖们,声音亦毫无情感的道:“就是因为弱,所以你们才会永远待在这里,永远无法走出去。”
“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刀锋晃眼,他抬手收刀,自梅树妖身上跨过,却觉脚腕微微一紧。他低头看来,才发觉脚踝处被枝叶所缠绕,而缠着他的,正是那已经在刀下枝干四处断裂,看来奄奄一息的梅树妖。
“我们出不去,但现在有人要救我们出去。”梅树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力气,但却坚定决然,“我们总能离开这里。”
“是么?”白发人淡淡反问一句,再度抽刀,刀锋抽出之际,熟悉的银芒闪烁于身,顷刻之间,缠住他脚踝的枝叶便应声而断。
白衣人踏在满地枯枝败叶之上,抬步往后方山崖而去。
“你们留着还有用,我不会杀你们。不过你们应该要知道,就算你们阻拦我,那群家伙也不会是山主的对手。”白发者声音平静,永远带着难以捉摸的漠然,他话音落下,复又道,“更何况你们阻止不了我过去。”
说完这话,他视线扫过满地的狼藉,抬步再度往前而去。
他长刀未曾收起,刀锋拖曳在地,碰撞过枯枝碎屑,发出清脆声响。
而便在他穿过石柱与檐角已然破碎的回廊之际,另一道冷然声音自身前传来:“他们阻止不了你,那我呢?”
白发人眉峰微蹙,握刀之手轻转手腕,刀锋透出一丝寒芒。
然而在他身前,空无一人。
白发人沉默片刻,面对着这空荡的回廊尽头,片刻后再次抬步往后山处走去。
“我说过,你不能过去。”那声音再次自前方处传来,这次态度显得更为坚定。
白发人神情微肃,却依旧没有见到开口说出这话的人,他眉峰蹙得更紧,提刀往前,没有再理会这道故弄玄虚一般的声音。
“我在对你说话,你就这般忽视你的对手么?”那声音这次离他更近了些,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悦。
白发人终于停下脚步,冷声道:“是谁,出来。”
“我就在你面前。”那声音不甘示弱,与白发人一般满是冰冷的杀气,白发人循着那声音再次寻找,这次终于听见那声音极为不满的道:“下面。”
白发人于是终于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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