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竹和袁满光着脚走在海滩上,袁满面对着她倒着走,她踩着袁满的大脚印。她的短发被风吹起,和她的裙摆一样迷人。
袁满穿着白色的棉质衬衣,岳竹穿着白裙。他们形成两个瞩目的白色小点,融在花花绿绿的人群里,一起点缀着金色的海岸线。
从日落走进夜色,海洋被月光浸染,沙滩上的温热渐渐退却。
他们坐在岸边的长凳上看月亮,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
“明天早点回去吧,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我得提前准备准备。对了,你爸妈喜欢吃什么?你弟弟呢?”岳竹想着要见家长这件事情,格外紧张。
袁满说:“他们不挑食,跟我一样。”
“那也得做几个像样的菜吧,起码得有鱼,再炖个汤,你弟弟喜欢吃蛋糕吗?或者给他烤点曲奇什么的……”
岳竹嘴里念念有词,袁满觉得十分可爱,他声音软下来:“我爸妈不是来吃饭的,是来看你的。你也不是个煮饭婆,你是我女朋友,未来是我老婆,我可不想你这么累。”
岳竹别了他一眼:“你吃我做的饭的时候就不心疼我累了?这些天我被你压榨的还少吗?”
“哦?你是只哪方面的压榨?我就喜欢吃你做的饭,只要你做饭,我愿意一辈子洗碗。”
在情话篇篇的袁满面前,岳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她只好又叮嘱他一句:“明天还是早点回去吧。”
“成,看把你紧张的。别担心,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的。”袁满将她搂紧怀里,又吻了她的头发一下。
岳竹靠在他胸口:“当年你们一家人被我连累去了南方,当时你弟弟也还那么小,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这是岳竹第一次跟他表达内疚,袁满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安慰她说:“我爸那个性子,在这里既升不了还憋屈,调到南方虽说是离家远了点,但我们一家人在那边挺自在的,这些年过得并不差。去年我爸退了休,是我提议回来的,他们老两口也理解我的坚持,便一起回来了。岳竹,你不要有内疚,这件事不是你造成的。我爸妈也永远和我们站在一边。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宽慰的话反倒让岳竹沉默了,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个男人这般无私的爱,她鼻头发酸,侧过脸看见沙滩上两人重叠的影子,她回头看着袁满,忍着眼泪:“这辈子能认识你,我总算能原谅命运对我的薄待了。”
袁满抱紧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姑娘,我们的路还有很长。”
。
段天骄一直在车里等着吴放,吴放从周唯的别墅里出来时,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移动硬盘被吴放藏进了口袋里,并没有让段天骄发现。他上了车,段天骄问他:“她承认了?”
吴放点点头:“事情不会再发酵了。”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段天骄曾在心里无数次描摹她的样子。视频里只是一个窈窕的背影,她曾以为会是一个温柔如水的人,但经过这件事情,她开始害怕。
这是一个城府极深且深藏不露的女人,就像个定时炸弹,可以随时引爆她和吴放本就不够坚固的婚姻。
“我来开吧。”吴放说着下了车,和段天骄换了个位置。
周唯站在楼上,看见段天骄往别墅里探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便驱车离开,车灯发出来的光最终泯灭在黑夜里。
能带着段天骄一起来,周唯知道吴放打心底里想要彻底和她了断。
如果她还有所行动,吴放不会再以旧情人的身份包容她。如果她出卖吴家,吴放将代表吴段两家,像对付敌人那样对付她。
她感到心寒,身体和夜一样凉。
一夜折腾,段天骄靠在车窗上呼出一口长气。
吴放不是故意大半夜来找周唯,而是昨晚吴家的家庭会议一直开到凌晨。
这是吴膺在事发之后第一次露面,面对他的长兄吴庸劈头盖脸的痛骂,他看起来并无波澜。
事实上,这不是第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只是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不可估量。往往他们都能用钱解决,唯有这次,音频的曝光将一切都铺陈到大众面前,事件全面爆发,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问题。
五十岁的年纪了,吴膺不仅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气度和内涵,反倒像一副丑陋的皮囊。他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仕途和女人身上,对于他的家人,他从不上半点心。
他认为他将利益带给了家人,就应该得到家人的尊重。他把自己对家族的贡献挂在嘴边,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给这个家族带来的困扰。
“大哥,我给了这姑娘多少好处你知道吗?没有我,她的奖学金是怎么来的?她去美国做交换生的资格是怎么来的?虽然她表面上不接受我的钱,可她拿着我给的奖学金和我给的机会可是开心的很。这些女学生是最虚荣的,她们表面上清高的不得了,但其实比谁都需要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