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岳,这位小姐刚刚有做推奶吗?”老板娘见岳竹走神,又问了一遍。
岳竹错开男人的目光走到柜台上的电脑前,看了眼单子上的号码,说:“是我输错号牌了,她没做。”
女孩挽上男人的胳膊撒娇:“我就说我没做吧,是她记错了。”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们时间了,我送你们两张券,下次来免费搓背。”老板娘打着圆场。
男人开了口:“不碍事,结账吧。”嗓音低沉。
岳竹跟老板娘打招呼:“那我先上去了。”说完她便上了楼。
老板娘边收钱边嘀咕:“来我这边这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出错,真稀奇。”
男人又看了岳竹一眼,上楼的时候,她的小腿肚子和脚后跟都能看到淡淡的青筋。
真白。
收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最后一波水气消散在空荡的浴室里,岳竹擦干净镜子,放下湿润的头发拿起吹风对着镜子吹。
整间屋子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
“呲”的一声,她快速移开吹风机,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差点被吹风机里的高温烫伤。
痛感冲散了记忆,她竟想不起刚刚脑袋里是谁的脸。
拔掉吹风机的插头,她关了灯背着包下了楼。
换鞋的时候老板娘打着呵欠对她说:“小岳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明天就有新的搓背师傅来上班,你可以轻松点了。”
岳竹点点头。
“他们来来去去的,就你在我这里干的时间最久,口碑也最好,这个月给你发两百块钱奖金。”
“谢谢老板娘。”她客套地笑了笑。
这个点了,岳竹的电动车孤孤单单地停在路边。她戴上口罩和耳罩,盖好了挡风的棉布,疾驰而去。
马路的另一边,一辆开着车窗的黑色轿车里传出缕缕烟雾,抽烟的男人将毛线帽子摘掉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露出额头上的白色纱布。
男人看着后视镜,直到岳竹的电动车消失在街道转角,他发动引擎,跟了上去。
城市陷入静谧,只有昏黄的路灯醒着神,伴随着每一个深夜的,还有岳竹屋子里的灯。
她睡觉从来不关灯。这个夜晚,尽管极其疲惫,但她仍旧失眠了。她看着门上的三把锁,数到第九个一百的时候,突然起身。
轻声走到窗户边,看到巷子转角的车灯晃了过去,直到光线完全消失时,她才打开窗。
寒气立刻席卷而来。
这是一个待拆迁的城中村,她租住在这里已经快四年了。她在这里没有熟人,也没有朋友,她不是本地人,每逢年节却也没有回过家。
重新躺回床上,她关上了灯,不一会儿,外面的天亮了。
新的搓背师傅周姐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微胖,话多,手脚麻利,是老板娘的同乡。
搓背一人十块,搓背师傅能分到五块,她便和岳竹抢活。
人不多的时候,岳竹落得清闲。
“小岳,年纪轻轻做搓背师傅的可不多,你男人也不怕你累着了?”周姐边干着活边气喘吁吁地对岳竹说。
岳竹没吱声,周姐手里的客人倒开了口:“人家小岳是单身。”
周姐一听,来了精神,说:“你还没嫁人啊,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我邻居家儿子,跟你差不多大……”
“周姐,我没打算找对象。”岳竹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