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姝几乎是被拖着回揽春芳的,刚踏进去,就引来春枝的惊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出去还好好的。”
看看梁晏姝的腿,又看到春芽脸颊上的红肿,急的眼泪都要飙出来。
春芽忍着哭意,将梁晏姝放倒在床上,转身朝着春枝道“快,咱们快替小姐揉揉腿,小姐她……她被老夫人罚跪,跪了两个时辰了。”
春枝满脸惊骇,急忙冲过去。
两人将梁晏姝的襦裙小心翼翼往上掀开,不由都愣在当场,只见素白的胫衣上,膝盖那一处早已血肉模糊。
“这?春芽,怎么会这样?”春枝大声哭出来。
梁晏姝的腿,这会儿才稍稍恢复些知觉,听到小丫鬟哭出声,她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是体力不济,最终只是抬了抬手,便又放下了。
春芽也才知道小姐竟然伤地这么厉害,她偏过头,默默擦着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小心翼翼地清理妥当,擦了伤药,将膝盖包扎起来。
“让小姐好好休息吧……”春芽拉着春枝往外走。
“春芽,你的伤口,也要弄一下。”
“我没事。”
“怎么没事儿?你也是姑娘家,脸都烂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儿?”春枝说着又哭了起来。
春芽安慰着,两人便往侧边下人房去了。
梁晏姝这一日跑城外戏水,回来又罚跪了那么久,几乎丫鬟们一离开,她就沉入了梦乡。
半夜,迷迷糊糊中,忽觉膝盖处冰冰凉凉地,好像还有人在她耳边低语。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现,就像梦魇时醒不来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小坏蛋,不让你吃点苦头,你都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低沉清凛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来人解开梁晏姝膝盖的白纱,虽然已知道她受了伤,也打定主意不管她,在看到她膝盖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心疼。
在为梁晏姝重新撒上顶好的药之后,谢照秋又为她重新包扎好。
接着,便长久地坐在床沿,借着小窗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梁晏姝的睡颜出神。
为什么会如此疯狂地喜爱她?就算得知从前一切都是假的,就算被她骂下贱恶心,还是会忍不住想着她。
“真是个坏家伙~”谢照秋点了点梁晏姝精巧的鼻头,小声嗔怪她。
自己恐怕是真的疯魔了。
直到后半夜,临近寅时,门外传来轻轻地扣门声。
谢安在外面提醒了。
已经快天亮,再不走,待会儿下人就该起来了。
谢照秋抬手抚摸过梁晏姝凝脂般脸颊,接着闭眸俯下身,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又睁开眼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暗哑浓稠,“晏晏,你摆脱不掉哥哥的……”
说完,谢照秋站起身,深深望了她一眼,便转身悄然离开。
直到天大亮的时候,梁晏姝才醒过来。
不知为何,昨夜她睡得格外的深沉,梦里好似还听到谢照秋的声音。
梁晏姝甩甩头,别别别!现在可再别来缠着她了,一回两回的,她小命都要去掉半条了。
“小姐,你醒啦!”春芽端着盆进来,刚好看见梁晏姝撑着床沿下来。
春芽赶紧放下盆,口中急道“小姐,小姐你别动,伤口还在呢?”
“没事。”
其实伤口并不特别严重,只是因为跪得久,膝盖瘀血了,再加上蒲团里一块块的硬疙瘩,戳破了她的皮肤,瘀血散开,也就好多了。
“怎么会没事?破的那么厉害,小姐日后还要嫁人了。”春枝跨进厢房,一脸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