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等了一会才终于听清。
谢照秋眉眼微蹙,抬眸又看向梁晏姝,竟见两道细细的泪线从她眼角流出。
究竟是梦到了什么?他抬手轻轻擦向她的眼尾。
也许是这动作惊扰到她,梁晏姝猛地睁开眼睛,眼里一片茫然,而后感觉到谢照秋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脸上,脑袋迅地偏向一侧。
谢照秋的手僵在半空,他眼中有一息的冷厉闪现,又很快恢复如常。
“六妹妹,你哭了?”
梁晏姝不知道自己哭了,她抬指抚上自己的眼睛,摸到了一点湿湿的痕迹。
她看着手指上的眼泪呆,怎么会哭呢?怎么能哭呢?不是早就认清了,早就放下了对那个女人的渴望和憎恨吗?
梁晏姝迅地转变了脸色,从躺椅上下来,一脸抱怨道“还不是这枇杷树害得,在这树下睡着,梦里都是枇杷,想到今年一颗都没吃到,气都气哭了。”
“若六妹妹没有和哥哥闹,又怎么会连枇杷都没吃上。”谢照秋望着她的背影,淡声道。
怕他又翻旧账,梁晏姝转身,做举手投降样,“好啦好啦,三哥哥~旧事不重提好吗?”
谢照秋见她如此,抿了抿唇,想到当时眼睁睁地看着果子都烂了的场景,还是有些气闷。
梁晏姝走近,逗他,“不过哥哥,你都不会偷偷给妹妹留几个吗?冰冻着的也行呀。”
谢照秋冷哼一声,起身往书房里走。
当时她与他决裂,她说的话句句如刀往他心口扎,就这样,怎么还能没脸没皮地怨他没给她留枇杷。
更可悲的是,他确实留了,在枇杷坏了一大半,他也等不来她的时候。
不过,她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梁晏姝见他进去了,也跟着进去。
这几日怕春芽识破她随口扯的慌,手中的伤口都是来点秋阁,让谢照秋帮她换的。
一进去,见他坐在圈椅上,她将手往他面前一伸,也不说话,只看着他。
谢照秋瞥了一眼,凉凉道“自己换。”
梁晏姝眼一瞪,嗐,这还气上了?
她也没当回事,转身找了搁在一旁案上的药箱,坐在椅子上,便打算自己动手。
等她终于拆开,见伤口已经差不多结痂了,望了眼药箱,又看看自己的手,这还有包扎的必要吗?算了,懒得弄了,她一把扣上药箱。
谢照秋见此,冷面走了过去,“手伸出来。”
“已经好了,不用换药了。”
谢照秋看着她不说话。
梁晏姝怕他不信,将手举到他面前,“看吧,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就好了。”
谢照秋依旧没理,拉过她的手,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又给她换了种药擦上,再用绢帛细细缠上。
梁晏姝翻了个白眼,随他吧,他爱折腾就折腾吧。
“不包扎?这两日长出新肉,小心痒你再给挠破。”谢照秋低声解释。
梁晏姝心里轻笑,这点伤口算什么?
依旧是一个漂亮的结,梁晏姝夸道“三哥哥,你这蝴蝶结打得是越来越好看了。”
谢照秋没应,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正此时,院外传来谢安的声音。
“进来。”谢照秋坐回圈椅上。
谢安几个大步跨进来,见梁晏姝也在,一时有些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