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照秋所言不无不可,明德堂夫子都是饱学之士,这丫头虽然起步晚,但有名师教养,不需多少时日,想必识字并不难。”长公主突然开口道附和道。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晏姝丫头,从明日起,你就去明德堂进学。”
一直站在一侧当隐形人的梁晏姝,这才上前,佯装受宠若惊,惊喜道“谢老夫人。”
又侧身恭敬地朝谢照秋行了个礼,抬柔笑,轻声说“也谢谢三哥哥。”
谢照秋看回她,随意点了下头,算应下了。
这才有了她后来能去明德堂进学的事,也多亏了这个,梁晏姝才能不被完全困在府里。
……
老夫人听了梁晏姝所言,面色微沉,不识抬举,竟敢拿三哥儿搪塞她。
若不是看在以往对她确实有亏欠,又见三哥儿有几分看重这个妹妹,她的婚事她本不该插手,甩给三房苏文月就是了。
不过是怕她那儿媳妇气恨,担心最后真把这丫头随意打了,惹得日后老三回来怨怼她,这才准备给梁晏姝做些打算。
“也罢,随你吧。”老夫人沉声道“只一点,这规矩早晚得学。”
梁晏姝点头应是。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梁晏姝脸立马变了样,这老太婆把她当什么了,以为给一颗枣,她就该感激涕零,对她唯命是从吗?真是可笑,都做了十几年睁眼瞎,丢她在三房不管不问,想靠这几把小恩小惠就抚平吗?做梦!
回揽春房的路上,又遇上了谢照秋。
最近也不知怎地,总是莫名其妙地碰上。
梁晏姝眼见他远远地走过来,忙闪身躲进一边的月洞,借着一侧高大的芭蕉叶隐了身子。
谢照秋施施然走近,她见他如此自在闲适,再看自己的怂样,暗骂自己是老鼠吗,见他就跟见着猫一样,躲什么躲。
却见谢照秋走着走着,就在快路过时,又突然停下。
谢安躬身问他怎么了。
谢照秋抬手,“在这里坐坐。”
说着,就抬步走到芭蕉树旁的石桌边,掀衣坐下。
梁晏姝藏在几棵芭蕉树后面,又闷又热,心里忍不住腹诽真是个怪人,好端端地停在这里,害她都变成了缩头乌龟。
芭蕉叶刚好挡住阳光,谢照秋淡定地坐在石椅子上,垂眼看向手中的扳指,拇指轻轻转动它,一手搁在石桌上轻点,似乎只是在想事情。
就这么过了两刻钟,他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梁晏姝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他这是故意而为之。
可躲都躲了,这时候再出去,未免也太过尴尬了。
只这天气太热了,她的脸上已经细细密密起了一层薄汗,小脸憋的通红。
再加上树边多有虫蚁,梁晏姝觉得后背和头皮都隐隐痒。
好不容易太阳倾斜,谢照秋那一块已经有阳光照到,她满心以为这家伙总该走了吧。
谁知,阳光一偏过来,谢安就立马站过去挡住。
梁晏姝一阵无语,做侍卫的做到这么有眼力见,难怪做到了侍卫领。
半个时辰过去,就在梁晏姝感觉自己都快晕厥过去的时候。
谢照秋终于站起,瞥了一眼芭蕉树,冷声道“走吧。”
说着,就负手大步离去,谢安跟在后头。
梁晏姝长舒一口气,忙扶着月洞墙从树后走出,这会儿真是受了大罪,心里把谢照秋反反复复骂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