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看着头也不回走远的六小姐,再看向酒醉的世子,面露担忧。
今日探子一报那消息,世子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阴沉,整个人沉默了良久。
随后便前往秦淮春,独自一人饮了很长时间的酒,送回来的时候,世子已经醉的深沉。
将世子安置进寝院,他便出去处理了一些公务,哪知没过一刻钟,流珠就急步过来禀报说世子不见了。
他也不敢惊动旁人,也隐约知道世子去了何处,只能焦急地等在院子外。
谢安扶着谢照秋重新回了寝院,刚将谢照秋放到床上,他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一侧还站着流珠等几个丫鬟,谢安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刚到院外,流珠就拉过谢安。
“谢安,世子到底去了哪里?”她急切问道。
谢安看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世子的事不是他能议论的。
“不可以说么?”流珠眼露焦急,又有些失望的样子。
他们俩从世子还年少的时候就侍候在侧了,俩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许是年纪到了,谢安近年来,对流珠总有一些模糊的情愫。
“世子去了揽春芳。”他低声道。
“揽春芳?”流珠眼神一暗,心里竟并未觉得过分意外。
世子对六小姐确实特别,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也会因为六小姐变得易喜易怒。
每次六小姐来,世子都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而每当六小姐离开,就好像也带走了世子的情绪。
可是,这怎么可以?
他们俩人怎么可能?
而梁晏姝又怎么配?流珠阴暗的想,没有人能配得上她的世子,那样惊才绝艳的人。
只有她,她恰好见识过他的那段过往,只有她才是真心心疼他。
而此时的寝院内,谢照秋自那一室的人走后,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梁晏姝送他回世子院的路上他便醒了,也因此对于梁晏姝和谢安所说的话,全都听在耳里。
谢照秋轻笑,眼里却是深沉的红。
他恨自己竟然对她还抱有一丝可悲的希望,期望他在她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期望她只是因为两人明面上的关系,才疏远冷淡他。
但今日,他才算彻底死心,他于她什么都不是。
从前或许是踏路石,现今,是她极力想要摆脱的洪水野兽。
梁晏姝偷偷摸摸回到揽春芳,因为害怕丫鬟听见,走路都是垫着脚的。
等终于躺上了床,她才狠狠松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个事?一次就算了,还两次?
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希望他明日醒来,能够忘记今晚生的这一切,别再来找她。
得尽快觅一个人了,好能刚好在她及笄的时候把她带出去,临入梦前,她这样想着。
……
又隔了两日,谢予薇再次邀了她,说是带着谢予安一起,好叫两个人握手言和。
梁晏姝避无可避,只能前往,不过她料想谢予安肯定也是不情愿的。
到时候,面上过得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