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见他过来,赶紧站起来,低眉垂福礼。
余光瞥到她小姐还是看向荷花池,春芽焦急不已,「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也不起身打个招呼,要是世子怪罪……」
梁晏姝心思翻滚了一遍,那么大个人,她总不能真的装看不见。
于是也站起身,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轻声说了句,“三哥哥好。”
谢照秋脚步微顿,嘴唇紧抿,控制着眼光不要看向她。
一瞬,又迈步向前,自始至终未一言。
待他走后,春芽才大喘了口气,不解地望向梁晏姝,“小姐,为什么你和世子……”
后面的话没问出口,大约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么生疏。
梁晏姝对小丫鬟笑笑,也没解释。
她总不能说,我拂了你家世子的心意,他现在记恨我,我也怕他报仇吧。
春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一个小丫鬟,哪里知道这中间的曲曲绕绕。
……
再说谢照秋,他一脸冰霜地踏进水云间茶楼,店小二一见是他,连忙堆起笑,弓着身子引他上楼。
“世子上面请,贵人已经到了,在雅间候着。”
行至一处隐蔽的木门前,谢照秋调整了一下面色,示意谢安敲门。
门很快被推开,迎面是一扇大大敞开的窗户。水云间半靠九亭湖,这一间恰好三面环水,透过窗户就能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隐蔽性极佳。
“照秋世子,你可来迟了,让殿下好等。”一道清润爽朗的声音,从雅间右侧屏风后传来。
谢照秋慢步踱去,掀开竹帘,就见里面玫瑰椅上,坐着两位器宇不凡的男子,尤其当中那位,贵气逼人。
谢照秋浅行了个礼,便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
“照秋,怎么来晚了?”二殿下一手执盏,一边看向他问道。
他这个表弟自来低调自律,约了几时就是几时,少有迟到的时候。
谢照秋淡笑,“一点小事,耽搁了。”
旁边另一人起身给谢照秋倒了盏茶,又看向二皇子,询问道“殿下今日叫我和世子过来,不知是不是为了曹珍此人?”
曹珍是太子大舅哥,极精明世故的一个人。虽然妹婿是太子,但他却没有从政,而是热衷商贾。生意面积之广,垄断盛国大半的盐业和舟马,事业展如此之快,背后推动的手,怎么也脱不开他的妹婿相助,很可能就是太子让他如此的。
而上次谢照秋走访盐都便现,这个曹珍面上是个正经商人,私下里竟然贩卖官盐给北边的回鹘,并以此换取大批的战马,屯于北面天山峡谷。
一个商人屯兵马做什么?除非,是有人让他为之,这个人不言而喻。
谢照秋觉后,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密报了二殿下。
权利的角逐才开始,乾坤未定,现在是太子,谁也说不准他最终是否会沦为阶下囚。
而谢照秋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
二皇子一向谨慎,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贸然出手打草惊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