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秋背着双手,面色有些诡异的看着面前萧条的府邸。
这是礼部员外谢明山的府邸。
昔日威风凛凛的员外府如今门可罗雀,萧条破败,暮气沉沉。
它曾经的主人已经被革职查办,家产也已经被封存,下人们跑了个精光。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要还户部的债,偏偏好容易才凑好的银子一夜之间没了!
皇帝不信谢明山的谎话,不过,他可是相信的。因为,那其中一部分的银子,可是他亲手送到谢明山手上的,只因为这是他的好友五皇子楚锦钰拜托他的。
五皇子现在被关了禁闭,再没有抓到伊正之前估计是不能放出来了,甚至皇子府外都被御林军给把守了。皇帝自己就是从一堆兄弟里杀出来的,所以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他也不会完全放心。在不知道伊正到底想做什么之前,楚锦钰估计还有的熬。
范阳秋没办法拒绝楚锦钰的请求,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能见他一面的。甚至,连朝廷近日的动向都是他亲自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范阳秋又十分的苦恼,因为范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参和到皇子之间的争斗的。不论最后能够上位的到底是谁,范家只会忠于最后那个胜利者。所以,就算五皇子和他私交有多好,他也仅仅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整个范家。
友人难得一次拜托他做的事,没想到最后还是这种结局。想到友人现在的近况,范阳秋唏嘘不已。
“大人,物品已经清点好了,这是账册。”手下恭恭敬敬献上一本册子,范阳秋随手接了,翻看了几眼,又还给了他。
“把这个送到户部去,顺便,东西整理好了就运走吧。”范阳秋摆摆手,他自己求了这清理财产的活儿,可不是真正想要来查抄财产的。
“遵命!”
手下走了,范阳秋迈步进了书房。这里,就是银票丢失的第一现场。
范阳秋不到二十出头便能成为刑部令史,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里并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不过现场马上就要被清理,他不过是不死心想要最后再来看一次罢了。
谢明山说了,他因为银票数额大,书房外一直有站岗巡逻的家丁,甚至他还把银票贴身收着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东西便没了。他自己,甚至连外面的家丁都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委实让人奇怪。
范阳秋再一次里里外外查看了一圈,依旧没有收获。来清点财物的手下进门了,范阳秋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了。
手下们吆喝着抬走一张楠木桌子,范阳秋却是瞳孔一缩,弯下腰,从那桌子的缝隙中摸出一片鲜艳的羽毛来。
鸟毛?他可是记得,谢明山从来都不养花鸟的。莫非是从外面飘进来的吗?范阳秋握紧了那片羽毛。
……
第一批运往云州的物资被匪徒劫了!整个赈灾队除了逃出来报信的一个活口都没有了!那报信的人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到了驿站,交出一封血迹斑斑的信件就气绝身亡了。
京城哗然,皇帝震怒。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趁乱而入!那可是云州所有百姓的救命物资啊!到底是哪个敢冒着大不违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陛下,老臣请命前往云州,管他是人是鬼砍了再说!”骠骑将军第一个站出来,马上就嚷着要去杀人。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还需要好好调查调查,万一中了他人的陷阱,后果不堪设想啊!”文臣这边也马上有人站出来道。“而且物资的事事关重大,臣以为还是要先查清楚物资的去向,先追回来才好啊,云州的百姓等不得啊!”
“你们这些只知道在这边唧唧歪歪的酸书生知道什么?等你们查清楚了,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骠骑将军吹胡子瞪眼。
“你!”一个上了年纪的阁老被气了个倒仰。
金銮殿又叽叽喳喳吵成一团,皇帝阴沉着脸看着下方,他觉得短短一段时日他老了好几岁,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最后,群臣吵了半天,总算得了个大概结果。大意是先让临近云州的,受灾不太严重的州郡先接济着灾民,这边马上马不停蹄的组织第二批物资,派更多的人护着送去云州。
不过物资也是没那么容易再组织一批的,毕竟这是机动力有限。
接下来,就是被劫的那批物资了。
太子本来自动请缨想要去追查,他道这可能是和逃亡的前刺使伊正有关。
如果太子真的圆满完成了这件任务,那他的威望将会更高,他的储君位置也会更加稳固。
不过,三皇子怎么可能愿意让太子出这个风头呢?毕竟,太子还只是太子,最后谁能登上那个位置,还说不一定呢。毕竟,他们的父皇当年也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