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触及到一些关键利益的时候,才会适当做出一些限制。
比如当初齐恒和齐剑渊在黑水潭的比斗,看似招招毙命,最后还搞出那么大动静要自爆,可结局不还是不了了之吗?
虽然在出前,张泽涛和李天翼都对各方的人,说明了两派结盟的事,也都下了死命令,以前各自的仇怨一笔勾销,此番只准做一件事,就是诛杀仙霞门。谁要是敢借着混乱,趁机向两派之人寻仇,那此事之后,定斩不饶。
虽然命令是下达了,但保不齐有人会失了大局,迷了心窍,就是要趁乱寻仇,那真的可能会对双方的结盟造成破坏,这些还是不得不防。
比如,齐剑渊的儿子,在看到齐恒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宰了他,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当初在黑水潭,齐恒可谓是全身而退,但齐剑渊却是伤及了本源,哪怕调养了近六年,依旧未能将隐疾尽数除去。
估计此生的大道,也是断了。
有此般仇恨,怎么能叫他不心生杀意。
上万人的两队方阵行军度要慢了很多,原本一日的路程,足足走了两日半。
三尊金丹都盘膝坐在林问天的棋盘上,远远地注视着仙霞门内的一切。三人就像多年的老友坐在一起回顾往昔,完全没有彼此设防。
这让江临大感意外,他知道三人是同盟,但绝对没好到坦诚以待的地步。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而是要想想该如何化解,这场百年未遇的大危机。
三位金丹站在万人军阵的最前面,在他们身后,是近五十位的筑基强者。
缓缓地军阵移动到了仙霞门的护山大阵上方,张震取出那根冰铁盘龙棍,又取出一具死尸,用盘龙棍挑得老高,让众人观看。
大家仔细辨认,许多人曾见过此人,场间顿时沸腾,窃窃私语声不断。
“这人是谁?有谁知道?”
“李慕然,果真是李慕然。”
“仙霞门的金丹老祖都被我们掌门用铁棍挑着,此战我们必胜。”
“这下好了,之前还担心攻打仙霞门,可能难度不小,现在看来仙霞门就是唾手可得”
“对,仙霞门必亡……”
“仙霞门必亡……仙霞门必亡……仙霞门必亡……”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仙霞门必亡,然后周边的人应声附和仙霞门必亡,然后更多的人齐声呐喊仙霞门必亡,最后万人军阵齐声高呼仙霞门必亡。
万人军阵的气势,就在一遍遍仙霞门必亡的呐喊声中,被激到了最高潮。
三位金丹也没想到,大家的士气能够被李慕然的死,调动的这么高。
三人满意的相视一笑。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仙霞门护山大阵内的众人,看到自家老祖被人用铁棍挑着,看样子已经死了多时,先是一片悲愤,旋即陷入巨大的恐慌。
要知道在看到召集信号的时候,很多人是冲着两位金丹的威慑才来的,就怕事后,会对那些不受召集的人秋后算账。
毕竟流光宗的锄奸之战可是在五峰山传得沸沸扬扬,汪氏一族那可是一个没留,连根都给绝了,整族全灭。
现如今原本的两位金丹只剩下一人,而且敌人还是三位金丹,上万人的阵营,实力对比如此悬殊,这一仗还怎么打?很多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张震见李慕然的作用已经挥到了极致,最后还想再压榨一点他的余热。
于是直接将李慕然的尸抛向他们的护山大阵,撞到护山大阵上被弹开,大阵里突然飞出一人,快抱起李慕然的尸体,转头又飞回到了阵里。
一直在克制自己,坐镇仙霞门的姚玲玲,看到儿子的尸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悲愤,一把抱过李慕然,老泪纵横。
姚玲玲一副中年老妇的模样,据说现在也只有35o岁出头,但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是五峰山修为最高之人,也是最有可能结婴之人。
如果单打独斗,她不惧任何人,这也是为什么张震他们,想方设法要把李慕然诱骗出来围而杀之的原因。
要是李慕然还活着,他们二对三,还真不好说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姚玲玲释放一缕神识,查探李慕然的尸体,其实在她看见澹台鸣的那一刻,就已经断定,自己儿子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在这五峰山,如果李慕然要走,还没人留得下,除了眼前这个澹台鸣。
姚玲玲查探李慕然的身体,受的伤确实不轻,尤其是胸前的那两个大洞,但仍不致命。当她查探到李慕然的脑袋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簌簌坠落。
李慕然的脑中空空如也,除了一个脑壳外,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像是被隔空掏空了一般,自然是因澹台鸣那诡异的焰火焚烧所致。
“儿啊……你死得好惨,为娘誓一定要杀了澹台鸣,为你报仇。”
姚玲玲刚想飞出,又被柳峰一把抱住。
“老祖,切莫冲动啊!”
“柳峰,你个混蛋,当初若不是你撺掇慕然要用什么狗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计策,慕然绝不会惨死。
要想当世称雄,哪有不死人不冒险的?要是听我的直接上去一个一个灭了他们,现在的五峰山,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你给我滚……”
柳峰自知罪孽深重,哭得也是老泪纵横,但恰逢如此危急关头,还是咬着牙抱着姚玲玲不放手。
“老祖,等事后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是我柳峰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仙霞门的人。但现在你真的不能冲动啊,我们这数千人的性命,可全系于你一身啊……”
姚玲玲愤愤地看了一眼同样满脸泪痕的柳峰,打出一道屏蔽罩,传音给他。
“如果护山大阵守不住,你带着我们仙霞门的自己人一起往西边跑,我尽量控制那些投效的家族,给你们拖上一阵,这是你最后的赎罪机会,得给我仙霞门留点薪火。”
柳峰泪如泉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在这危急关头,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坚定地看着姚玲玲,狠狠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