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晚辈最近听说咱们掌门老祖要与云阙阁的张震那厮决斗,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嗯,没错,确有此事。”
欧阳正荣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很干脆的就做了回答,可见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张震那厮想来绝不是老祖的对手,不过我听说决斗的地方是在我们苍云山。只是……”
江临神色有些惶恐,又饱含焦虑。“只是,老祖的余威我们承受不起啊!”
欧阳正荣也是人精,他自然听出了江临的言外之意,轻轻笑道:
“呵呵呵,江小友无须惊慌,我们自然会护你们周全,到时候提前安排你们撤离便是。”
心中一直郁结的那口浊气,这才被长长的吐了出来。“那就有劳前辈了,如果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前辈只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办。”
欧阳正荣略微思索,权衡片刻,还是笑道:“江小友有心了,暂时并无其他事需要你们去做,你只需要守好苍云山即可,到时候一切听我们安排就好。”
江临千恩万谢,告辞离去。
他很是不解,这些人决斗就决斗,最好哪家的金丹被弄死了才好,可为啥偏偏要选在苍云山动手呢?哪怕跑到旁边的山林上方也好啊,为何就非得逮着苍云门霍霍呢?
他原本想问问,看能不能选别的地方决斗,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金丹之间的决定,岂是他这样的小角色能改变的。
其实他隐约察觉到,这里面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事,但又看不太真切,朦朦胧胧,好似在他眼前挡了一层薄雾一般。
以他现在的修为,看不明白或许才是最好的,要是知道得太多,恐怕还会招来杀身大祸。
哎,管他呢,大不了就把两层阵法都打开,你金丹再厉害,也不至于只用余波,就破得了我的三阶大阵吧。
十几天后,江临二人回到了苍云门。张洪正带着一帮师弟测验阵脚的安放位置,见江临回来,赶忙迎上来。
“怎么样?是真的吗?”
江临点点头,“是真的,你们也不用太急,短时间内,应该还打不起来,我们还有时间。”
张洪神情异常凝重,当初四个师弟的死,成了他最大的心魔,现在两个金丹又要来决斗,苍云门还不知道会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又过了半个月,天火罩终于安装好了,张洪带着大家在外边连续攻击了足足一个时辰,天火罩除了自行开启了加强性防御外,硬是没有任何损伤的迹象,可见这个三阶护山大阵确实厉害。
张洪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很多,这下宗门的安全才算有了保证。
江临看这护山大阵这么厉害,也不禁愕然。要是当初硬闯吕家堡,吕家堡的人会不会站在这天火罩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扛着大铁锤的钱朝福。
嗯,这个老钱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给他花那么多灵石买材料,好像也不那么心痛了。
张洪把江临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准备要筑基了。”
江临有些兴奋和激动又有些伤感和歉意地看向张洪。
“要不要再等等?我们还有时间。”
张洪淡淡一笑,“不用了,早晚都是要走这一步的,现在正是时候。”
“那要我做些什么?”
“该筹备的我已经筹备好了,这回也不用跑到外边去,弄得那么麻烦,就在我的屋子里就好,你们帮我护法,别让人来打扰就行,短则一两日,长则七八日就能成。”
江临默然不语,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以张洪现在的状态,到最后大概率还是会走这一步,只是从此便断了大道之途,他又为张洪感到难过。
张洪筑基,对苍云门来讲是头等大事,钱朝福和赵铁生带着几位师弟在护山大阵外警戒,江临带着剩下的人在张洪的屋子前席地而坐,为其护法。
张洪锁上房门,按逆转五行阴阳之法,对照阵图一一插上小旗。口诵锁心咒,几张符咒在咒语的催动下泛着微微荧光,在其头顶飘浮旋转,然后又向每张符咒分别摄入一滴精血,同时对其灌注灵力,最后继续以咒法催动。
就见符咒在打入精血后,开始变得血红,周身散着一股阴森血气,并且那股猩红的血气正围绕着符咒不断流转,就像是以符咒为中心的血色旋涡。不多时,每张符咒都向前伸出一丝血线,尾相接,在头顶连成了一个圆环。然后每张符咒又向下伸出一丝血线,连接着四周的小旗子。
如此便形成了一个牢笼,一个流转着数个血色旋涡,并困住张洪的牢笼。
与此同时,张洪只觉自己的神魂被千万条铁链捆绑束缚,至此阵法大成。
做完这些,张洪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吞下几粒丹药,弥补方才亏损的精血,又慢慢运转体内的灵力,将其平衡到最佳状态。如此又调息了许久,他才准备做最后的冲关。
屋外众人屏气凝神,都在静静地盘腿打坐,不敢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生怕打扰到大师兄。
四日后终于有了动静,不过却没有预想的那种紫气东来,虎啸龙吟的天地异象,甚至连山河、妖兽、花草的祥瑞虚影都不曾出现。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甚为恐怖的猩红血影,从屋子里慢慢升腾而起,越升越高,直至通天彻地。犹如落日时的晚霞,赤红夺目,但又不带任何温度,还有些许森冷诡异。
众人惊惧,面面相觑,但见最前面的江临依旧静静地坐着,纹丝不动,大家才稍微安心,继续全力护法。
又过了两个时辰,这团光晕突然如山峦坍塌,击起千层巨浪,向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众人被这赤红的血色气浪掠过身体,感觉灵魂好似被拉扯抽离,大家赶紧运转心法,镇住自身神魂。
血浪漫过草药园,里边种植的灵草灵药顿时犹如生机尽失,一瞬间全都耷拉着脑袋,叶片也有枯萎卷曲状。旁边的寻常草木就更惨了,直接尽数枯死,就如同被一阵高温烈火灼烧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