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把这些全归功于淬心诀,是它让自己意志坚定;是它让自己胆大妄为,不对,是胆大过人;是它让自己不断作死,不对,是不惧生死。
反正淬心诀是个好东西,要继续练,哪怕每次都会把自己抽干,哪怕每次都会痛的自己在地上打滚……
其实有一点是确定的,虽然江临表面嘻嘻哈哈满不在意,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继续修行。
飞天遁地,与天地同寿是所有修真之人的梦想,只是可惜,神识就像破碎的泡沫,杳然无踪。
“哎,这就是命啊。”江临内心轻叹了一声,站起来抖了抖衣袍,向天伸了个懒腰。
就在此时一道吸力从下边的浓雾中透射而来,江临一头就从葫芦上栽倒而下。
“砰……”
“妈的,这么浓密的树林,为啥就偏偏掉在这光秃秃的石头上,给老子摔的,腰都快断了。”
江临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那块石头,嘴角使劲的往后咧,还出“嘶……嘶……”的吸气声,但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看来这一下属实给他摔得不轻。
江临还在呲痛的恍惚中,又忽地被一道吸力横向拉扯而去,伴随一股威压,犹如千斤巨石压身,趴在地上,分毫不能动弹。
“赵道友,这下应该可以了吧?要再不够我就只能出山去给你抓人了。”
江临微微仰起头,看见身前站着三人,两人身穿黑色道袍,面部用黑布遮挡,看不清长相,但从鬓角夹杂的白丝可见,二人的年岁应当不小。刚才的那句话,正是矮个子黑袍道人说的。
“不用,应该够了,搜下这小子的身,我们就出。”站在一侧的灰袍道人说道。
他同样头戴黑纱,样貌依旧难辨,只是那圆滚滚的粗壮身板,倒有几分庄稼汉的模样。江临只觉此人有些眼熟,一听那浑厚的声音。
“嘶,药房的灰袍道人。”江临心中暗惊,但他对自己好似没什么印象。
三人在这荒郊野岭,看样子又互相熟识,竟然还要以黑布遮面,看来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这回落在他们手里,估计是栽了。要想全身而退,恐怕堪比登天。
江临心中一片悲凉,只感觉自己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矮个子黑袍道人伸手隔空一抓,江临的储物袋就飞到了他手上,手一翻,储物袋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除十几块灵石外,就是一些寻常的符箓和丹药,随手便将储物袋扔在地上。
威压撤去,江临爬起身,这才现身边还趴着一人。
那人起身抖了抖粘在白袍上的树叶,拴在腰间的一块璞玉来回晃动,髻由一条绣了金色花纹的白丝带束起,约莫2o来岁,看穿着家境应该相当不错,竟然也是个炼气初期。
不过白衣男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还鼓起一个血乌大包,嘴角也泛着丝丝血迹,看样子不久前才被狠狠地教训过一顿。
江临上前两步,恭敬的躬着腰,双手捧着储物袋,高高举过头顶,讨好着说道:“几位前辈,小子就是一小宗门的杂役,出来就是奉命采买点紫衫草,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别嫌少,这真是小的全部家当了。”
“妈的,这小子把我们当成劫道的了。”矮个子黑袍道人说着就在江临的腰间踹了一脚。江临一个趔趄,又是摔倒在地,吃了满嘴青苔。
“别说话,跟好喽,带你去探寻一处大机缘。”
探寻大机缘?江临心中又是一紧,这个词他可在好多话本里见过。一般都是一帮强盗抓来一大群村民,赶进古墓,为他们踩机关送死。
难道他们现了什么古墓遗迹?抓我肯定是为了去探路,这下完了,就自己这点修为,什么危险也避不开啊!完了……完了……这下彻底交代了。
这样的场景,江临在话本中可是看过不少,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威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就像有无数道墙在一起挤压自己一样。
“别耍花样,老实跟着,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个臭虫一样简单。”还是那矮个子黑袍道人骂道。
到了一处山林,在最前边带路的灰袍道人一抬手,四人便停住了脚步。灰袍道人往右前方跃出数百丈,在地上放下一个阵盘,注入灵力,一道光幕展开。
然后飞身后退,再往那道光幕里打入几张符咒,顿时光幕上符文骤现,从中间的阵盘向四面涌出,好似一个专吐符文的喷泉。
如此过了整整两刻钟,直到阵盘中再也吐不出符文,符文也稳固在光幕上,不再四处流动。
灰袍道人伸出两指画出一道符咒,并在手掌上划出一道血口,将血水猛地打入符咒,符咒顿时轻颤几下,瞬间变得血红一片。
做完这些,灰袍道人大手一挥,血色符咒便飘向前方的符文光幕,顿时光幕就像受到了极强的腐蚀一般,先是撕开几个烂洞,然后烂洞慢慢变大,再连成一片,直至光幕彻底消失。
在光幕被吞噬殆尽的同时,阵盘下方轰的一声,出现了一个洞口。
灰袍道人回头向二人微微颔,然后使出一个小法术,一颗隋阳珠就漂浮在前方,始终与一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为大家照明前方的道路。
这是一条仅可一人通行的窄道,相当陡峭的向斜下方延伸,身后的矮个子道人使出一股力道,稍微托着江临二人,让他们不至于直接滚落而下。
如此向下大概走了一刻钟,然后窄道变平,又大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座稍显宽阔的石殿。
前方的灰袍道人轻轻挥手,隋阳珠便漂浮到石殿的正上方。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周围也全是石壁,好像他们已经来到了这条石道的尽头。
江临见此,偷偷的舒了口气,话本中的钩叉剑戟完全没出现,好像这也没什么危险嘛。
不过,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森冷气,这股冷气竟然直接穿过了皮肉,掠过身体。江临顿时汗毛倒立,浑身抖如筛糠,冷入骨髓。
江临也立刻察觉到,此处恐怕绝没表面的那么简单,要不是身后有那矮个子黑袍道人,他真的会拔腿就往外跑,多待一刻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