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若有所思地眺望着宗门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幽幽叹道:“现在才有些体会到师父的不容易,也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第三次筑基,都是被他们逼的啊!”
周越也是恨恨地咬咬牙,再也没说一句话。
从离开苍云山算起,已经过了整整五十日,江临和周越才终于回到苍云门,其余三人早已回归宗门,江临不会御剑飞行,坐葫芦自然要慢一些。
二人先去给师父上了香,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去大殿与卢正他们商讨。
在大殿上,大家都耷拉着脑袋,神情黯淡,不用问肯定也遭遇了其余三家同样的威胁。
江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家不必太放在心上,等大师兄筑基成功,我们的腰杆自然就硬气起来了,都说说吧,他们是怎么说的?”
卢正见赵铁生他们都没开口,深吸一口气,还是拿出了一点作为二师兄的担当。
他率先说道:“我见到的是仙霞门的掌门柳峰,他说话倒还客气,答应会派人过来,只是……只是建议我们离开苍云山,他说苍云山是多事之地,我们现在没那个实力去守护它。”
“他还说看在与我们两代掌门都有些交情的份上,愿意拿出一块一阶的灵地给我们暂时居住。我说大师兄还没回来,现在做不了主,他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让我把这些话带给大家。”
仙霞门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还很合理,至少对苍云门现在的处境,是有很大益处的。江临在闲暇无聊的时候,也曾想过,这苍云门是四战之地,不是什么好地方,最好举宗搬离。
去处也很好选,不是仙霞门,就是晋阳分社,因为他们没什么纷争,最安全。
等卢正说完,钱朝福抖了一下衣摆,也把去晋阳分社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这边也差不多,不过晋阳分社希望我们能加入他们,但不需要搬离苍云山,直接就在这苍云山,再设一个晋阳分社。说是只要在苍云山上挂起了晋阳宗的旗帜,在这五峰山就没人敢动我们了。我自然也是说会向门里汇报,自己做不了主。不过……”
钱朝福略有迟疑,他斟酌了许久,还是没说出不过后的那些话。
“老钱,有屁就放,不过个啥?”江临对钱朝福一向很粗鲁,虽然自己小他十岁,而且自己还是他一泡屎一泡尿带大的,但也敌不过自己早入苍云门两个月。
没错,师父把江临抱回苍云门的时候,钱朝福还没进门,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师兄。在他背上拉屎撒尿,他自然也不能有什么意见,总不能十岁的师弟,打一岁不到的师兄吧!
钱朝福也不与江临生气,两人一直是这样交流的。
“不过,我总觉得他们的要求很奇怪,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把手伸到这里来,显然有点操之过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奥,出殡那天,他们也会派人过来。”
最后就剩赵铁生,他神情最为沉重,估计是没少受云阙阁的鸟气。在这五峰山,最为蛮横的就是流光宗和云阙阁,他们数百年的敌对,对于夹在他们之间的苍云门,也从来都只有反复被他们拉扯的命。
江临当初分派几人去向的时候,突然灵光乍现,觉得应该让这老赵去云阙阁受受气,谁叫他如此理直气壮地不让自己当掌门呢?瞧,这不效果就来了吗!
云阙阁一行,把赵铁生身为三师兄的那点优越感,磨灭的荡然无存。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云阙阁这边不太好说话,他们提了好多要求,说我们老掌门本来就是来五峰山投靠他们的,所以暗地里要我们奉他们为宗主,明面上又不要公开。”
“还要替他们打探其余三家,尤其是流光宗的情报,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会像……像虫子一样被捏死。我按江师弟说的,都答应了,他们也会准时前来。”
江临听完他们的汇报,与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云阙阁的要求,很符合他们一贯好勇斗狠的风格,倒是其余两家有些出乎意料。
仙霞门有两座金丹,在这五峰山他们的实力也最强,如果他们要向谁出手,恐怕谁也挡不住,投靠他们应该是个最好的选择。
晋阳分社果然对五峰山还有图谋,虽说晋阳宗有元婴老祖坐镇,但毕竟远水不解近渴。
在这五峰山,你们就只有四位筑基,也敢把手伸向四战之地的苍云山,不知道是该说你们想瞎了心,还是说你们艺高人胆大。
如果真听他们的改换门庭,加入晋阳宗,估计我们前脚刚挂上晋阳宗的旗帜,后脚就会被人莫名其妙地灭门。到时候晋阳宗的人会不会为我们出头,还是两说。
甚至即便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也多半不会为了苍云门这几人,就与其余三派撕破脸皮。估计到时对外的说法,仍是散修潜入,图财害命。
想到这些江临就头痛,其余几人看江临神情黯然,也是满面愁容。
以前他们一心修炼,师父也从不让他们管其他的事情,这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在这修真界,大家都是各大宗门的子弟,虽然在修为上有所差距,但地位应当都是相等的。
现如今才去报了一次丧,就让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小宗门生存的艰难,也为宗门和自己的命运越担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