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掏出手机,头一回在俩人冷战期主动给谭稷明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
谭稷明率先绷不住,问她:“什么事?”
听他那口气,似乎还未完全消气。
“如果我坚持要学这个,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同意?”
那头静默两秒,语气不耐道:“你还想为这事儿跟我吵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不是我不同意,是你不肯让步,一点儿不为我考虑,这事儿没什么好谈的。”
她握着手机停顿半晌,终是率先挂了电话。
这下,最后一根稻草也夭折了,她再无理由不做出决定。
阳台上还晾着几件衣服,静谧的四周除了学生偶然的嬉闹也没有别的动静。她跟阳台的白栏杆前站着,看不见海,却似乎能闻见海的味道。
她攥着手机安静地站着,看楼下的绿树,那树在灯下泛着嫩黄。
半晌,她终于摊开掌心面对那支被攥得发烫的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谭社会的电话。
而那时,谭稷明正在首都机场办理转机手续,他要飞去法兰克福,为他的姑娘,同他的父亲谭社会谈判。
☆、59
蓝天漂荡层层卷云,美茵河面浮着游船,水鸟在铁杆上打盹,南岸的萨克森蒙森区布满大小博物馆,中世纪的古典建筑和露出尖顶的教堂交错呼应。
北岸的商业楼里,谭稷明正坐在窗明几净的沙发上喝咖啡,透过落地窗可俯瞰大半个法兰克福。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情喝咖啡,但袁伟将他拦在门外不让他见谭社会,并且给他倒了杯咖啡,他只好先在这里等着。
“等着吧。”袁伟说,“融资方刚进去,一时半会儿谈不完。”
又问:“你怎么来了?”
“有事儿呗。”
他靠着沙发,懒散交叠着腿。
“什么事儿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管的着么你。”
他捧着手机玩游戏,对袁伟爱答不理。
袁伟挑了挑眉,挨着他坐下。
“怎么着,晚上去河对岸喝一杯?那儿的啤酒很不错。”
“我来是办正事儿的,没时间跟你喝酒。”
袁伟想了想:“该不是搞什么投资吧,跟我说不就行了么,非找你爸干什么。”
他说:“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上忙。”
袁伟浮夸的皱眉思考,忽然猛拍了大腿道:“我知道了,使钱都不管用的事儿肯定和感情有关,是不是为了小项?”
谭稷明顿了顿,蓦地抬头:“我就说他忙得跟一陀螺似的,哪来的功夫上我那儿转转,你丫是不是什么都跟他招了?”
袁伟无辜张大眼:“我他妈招什么,我一个字儿没提过。就为你俩的事儿,谭总前几天还说我一顿,说我跟你穿一条裤子,怪我知情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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