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了毯子走近饭桌,见她煮的白粥小菜,便拿起筷子吃起来。项林珠也吃,就坐在他对面,碗筷碰撞发出叮当细响,俩人都没说话。
她手指细白,着筷似画像,头上系着马尾,脖颈处散着一两撮极浅的头发,似紧贴肌肤的浅浅绒毛,愈显稚嫩青涩。
忽然,啪嗒一声,谭稷明放下筷子。
项林珠吓一跳:“怎么了?”
“你让我想起一人。”
“谁?”
“我妈。”
“……”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都这样,反正谭稷明不太按常理出牌,最开始应付他,就像应付被宠坏的小孩。
项林珠这人很矛盾,心思缜密却有丢三落四的毛病,这次之后俩人本可再无交集,可她却把背包落在了谭稷明这儿。
两天后谭稷明打给袁伟:“项林珠电话多少?”
“干嘛,你跟人吃一晚上饭还没要上电话?”
“我找她有着急事儿。”
“少爷咱别祸祸人了成吗,这姑娘是公司资助对象,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脾气上来:“别胡说八道,我找她真有事儿。”
“什么事?”
“你管不着。”
袁伟感到头疼:“告你就告你吧,反正你爸了解这事儿,你也不敢乱来。”
那是头一次,项林珠接到他的电话之后从教学楼一路跑向南门,却就此拉开回回听他差使便跑向南门的马拉松之旅。
他把前两天落在他家的背包递给她:“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她说:“那都是小事,用不着。”
“这事儿可不小,要不是你没准儿我就烧死了。”
她笑:“没有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啊,打个电话他们就来了。”
他也笑,闲闲把着方向盘:“朋友是不少,可生病了还真不知道打给谁。”
“不是还有袁秘书吗,他也挺关心你。”
“我一般不联系他。”
“为什么?”
“烦他。”
“……”
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打了个弯:“你和袁伟很熟?”
她想起还在家乡念书时,袁伟代表谭社会出席过两次捐赠仪式,而每次徐慧丽都极谄媚地挽留他吃饭的样子,心里一时很不得劲。
“见过几面,不是太熟。”
他了然,又问:“想吃什么?”
她随手指了一间面馆:“就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