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瑜。”叶瑖淡淡的唤道。
听到声音的秦婉瑜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别开脸,下一刻却突然抬头看过来,双眼如同暗夜中的灯火一般,然后疯狂的上前,抓着牢房的木桩,贪婪的看着叶瑖。
“皇上……”刚呼唤完,却似乎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你是来杀臣妾的吧?”
“百日醉你是从何而来?是祖上的,还是叶逸之物?”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在脑海中并没有多少印象的女子。
“呵呵呵,百日醉?是了,皇上是来问罪的,不过臣妾是不会说的,皇上,要杀要剐,臣妾毫无怨言,但是百日醉不是臣妾家中之物,也不是废帝所赠之物。”说完,又是一阵狂笑:“臣妾想杀的是太子,谁想到他福大命大,居然成全了周媚,这也没错,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就像皇上对我一样。”
旁边史官在笔不停歇的记下眼前的一切,而秦婉瑜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史官为难了,他不敢记下来。
“皇上,臣妾今年二十七岁了,自从臣妾十五岁成为皇上的女人,至今已经十二年,可是臣妾还是处子,臣妾不甘心,凭什么周媚就能得到皇上全部的疼爱,凭什么她就能宠冠六宫?凭什么她就能剥夺臣妾身为人母的机会,后宫中有六个女人,之有周媚给皇上诞下的皇嗣,也只有徐盈得到过皇上的一夜恩宠,其他四个全是处子,她们任命,臣妾不甘心,哈哈哈……”说完她就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臣妾得不到的,周媚也休想得到,我要让她的一双儿女全部下地狱,让她生不如死,她不让我好过,我就让她不能过。”
“那是朕的子嗣,秦婉瑜,你胆子很大。”叶瑖轻声笑道。
秦婉瑜看着面前这张十多年来在午夜梦回无数次对她温声细语的绝世容颜,眼神闪过一抹迷离,迷离过后是深深的爱慕和妒恨。
“是啊,臣妾不得不如此,这一切都是皇上逼得,都是那个女人逼得,皇上只要心中哪怕有臣妾一点点的位置,臣妾都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想当年臣妾也是妙龄如花的少女,都是皇上让臣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笑话,秦婉瑜,你别为自己的恶毒找借口,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若是佛祖不在心中,就算你吃一辈子的素,也只是个假信徒。逼你?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一道带着讥讽的怒意从远处传来。
叶瑖看着她依旧枯瘦的身子,上前将她扶住,看到身上单薄的衣衫,瞪了身后的春琴三人一眼。
周媚抚开叶瑖的手走上前,看着坐在枯草上的秦婉瑜,冷笑道:“既然不想做处子,本宫就成全你,在你上路之前,本宫会送你一百个人好好的伺候一次,让你心满意足的上路。”
说完,秦婉瑜面色大变,抓着木栏的手用力的攥紧,指甲都因为力道裂开,沁出殷虹的血迹。
“周媚,你敢!我是皇上的女人。”
“叶瑖只有我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后宫只要敢有女人进来,本宫就让她做一辈子的处子,莫说是毁掉你,就是现在将你开膛破肚,我看叶瑖敢说一个不字。”她的话音很高,在这空旷的牢房里不断的回荡。
叶瑖唇畔含笑,眉眼温润而柔情。
见到这一幕的云忠仁和赵承胤也是心中大惊,自家的师妹和外甥女这是要闹哪般?
最倒霉的还是后面的史官,直接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笔池翻落在地,将那记载下来的史料撒上斑斑的墨汁,脸上更是冷汗不断的滑落下来,五官抖动,双腿更是颤抖不止。
她却看着目瞪口呆的秦婉瑜盈盈一笑,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大的美眸带着一丝煞气。
“本宫说错了,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皇上……”秦婉瑜被周媚这句话吓得有些过盛,然后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叶瑖,却发现他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看着周媚,一脸的柔情和纵容,这让她的心瞬间凉的彻底,她从来都不知道皇上居然能有这样的表情。
“还不说?你以为不说秦家就能免掉灾难?别天真了,你犯下的可是谋害未来储君不成,差点害死本宫,谋害当朝太子和皇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因为你一个人的私欲,就害的秦家上下不知道多少人被杀,害的秦家祖坟被挖,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孝女,本宫不得不佩服你。还是说,叶逸给了你什么好处?重临天下的那一日让你做皇后?坐上皇后就将我打入万劫不复?永巷是冷宫,四面高强,没有助力,就算是殷统领也难以翻越,更别说周围还有不断巡视的禁军,能出入的那里的只有本宫和皇上,还有偶尔进出采买的太监宫女,也许百日醉不是叶逸给你的,但是你们必定是有首尾,若你只是想要谋害我,说不定我会放你家人一码,但是现在牵扯到太子,本宫是断断饶秦家不得。”说完,弯下腰,纤瘦的手指捏住秦婉瑜的下巴,力道很大,让秦婉瑜不由得龇牙皱眉,“十多年都忍下了,忍到死又如何?就你这点定力,还想和我斗,不自量力。”
“你……好狠毒的女人。”秦婉瑜眼神变了,透着恐惧和无助。
“秦昭仪过奖了,本宫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护短,谁敢动我的人,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你不能,不可以,周,不,皇后娘娘,臣妾求你,臣妾说,全部都说……”她不想死,她怕死,秦家她不在乎,但是她珍惜自己的命,否则也不用下如此隐秘的毒。
周媚站起身,厌恶的看着秦婉瑜,“晚了,在你起了心思那一刻,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不过你放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一个人走太冷清。”
“皇后娘娘,臣妾求您,饶臣妾一命。”
“就像你说的,凭什么?”
“我……”秦婉瑜语歇,凭什么?她也不知道。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从不信奉以德报怨,更不相信好人有好命,得罪我的人下场很惨,这些年我是太安静了,以至于让你觉得我好欺负,以至于让你把这种恶毒的心思打到我的头上,百日醉不是无药可解,就算不在秦家手里,只要端了秦家,那人还敢轻举妄动?”说完,就带着人往外走,“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脑子被驴踢了?清净的日子不爱过,总是起幺蛾子,就为了保护你们这种渣子,边关几十万将士出生入死,当真是不值得。”
叶瑖被她最后这句话惹笑了,拉着她走过自己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
“传朕旨意,秦婉瑜谋害皇嗣,毒害皇后,三日后问斩,秦家教女无方,发配五千里,卖为官奴,废帝叶逸不思己过,暗中阴谋篡政,压入天牢,秋后问斩。”
“是!”廖凡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