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这个原因。”乔平一道,“我从头说起吧。他妈和我妈是朋友,他比我小十岁,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几个月大。我家和我同辈的人,没有小我这么多的。所以,我觉得挺新鲜的,就把他当成了小弟弟,但和一般的亲戚还是不能比,我是说我和他不算太亲近,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见面并不频繁,另外年龄差太多,也玩不来。”
粱惟道:“然后呢?”
乔平一道:“本来一直就是那样的。今年起,有些事突然变了,他开始介入我的生活,有点打扰到我了,但我没太在意,因为那种程度的打扰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粱惟点头,这个男人是个被人跟踪了好几年也不“太在意”的人,被朋友“打扰”一下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事。
乔平一道:“其实我对他不太客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挺崇拜我的。”
粱惟道:“方便聊一下你对他多不客气,他又是怎么崇拜你吗?我有点好奇。”
乔平一把他打过庄扬的事说了,也说了一起出差时的一些事,还有就是日常相处时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
粱惟道:“你对他有些特别,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你对其他朋友和对他是不同的,是有区别的。”
乔平一皱眉,他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是有区别,他给我制造了一些麻烦,我有些烦他,但又不得不笼络他(毕竟是很熟的人,当时我还不想把关系闹僵也没想过要断交),他还挺容易被笼络的,他不搞事时,其实我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粱惟道:“我的感觉是:你没把他看成平等的朋友,你是俯视他的。”
乔平一同意,“对。”
梁惟沉默了几秒,道:“我有个猜测,可能对你会有些冒犯。”
乔平一笑了,他挺感兴趣,“你说。”
粱惟道:“你在控制他,当然,并不是什么恶意的控制,你是需要他‘听话’。他乖巧时,你心情愉悦,所以对他比较好;他不乖巧了,你便厌恶他,想甩开他。”
“……”乔平一沉默了,粱惟话中的人很恶劣,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过了会儿,他端起咖啡杯喝起了咖啡,又透过玻璃墙望了会儿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个跟踪狂呢,我也在控制他?”
粱惟道:“先申明一下,虽然我用了控制这个词,但并不是在说你的控制欲很强,只是我觉得这样能更清楚地说明问题。”
乔平一点头。
粱惟道:“控制可以是相互的。他们喜欢被你‘控制’(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你在乎他们的表现),同时他们也想控制你,因为他们很喜欢你,喜欢到希望你的世界里只有他们,这是病态的。”
“操……”乔平一有些生气,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他不想在粱惟面前表现得很“糟糕”。
粱惟道:“他们应该去接受心理方面的治疗。”
乔平一道:“我也应该接受是吧?我没想过要有意地控制或者操纵谁。我那个朋友,我是曾刻意对他好过——这大概算是在故意引导他对我产生好感?但我的目的并不是控制他,只是希望他别给我添乱。”
粱惟道:“你说你刻意对他好过,你觉得这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他吗?”
“嗯。”
“这让你愧疚吗?”
“有点,我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粱惟点头。
乔平一道:“还有,他无条件为我付出,我很感动,但却也烦他……这我也有点愧疚。”
粱惟道:“因为‘别人对你好’,所以你觉得自己不该烦他,烦了后,你觉得愧疚?”
乔平一点头,又道:“另外,他很崇拜我……我感觉有点‘辜负’了他。”
粱惟道:“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好偶像?”
乔平一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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