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听后也不言语了。良久,他道“我是他最钟爱的儿子吗?”
“是。”
三日后,朱高炽被传到了大殿之中,父子二人再次相见,场面仍然是极度的尴尬。
“我把基儿分派到别的地方去镇守,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孩子不能只放在自己身边宠着,应该让他抓紧时间成长。”
老皇帝的身子似乎是好了一些,他并没有什么冷言冷语了,就像是一个年纪大了的老者,在自己儿女身边唠唠叨叨一样。
朱高炽点头,“儿臣遵命。”
“你二弟也被我赶走了,你和基儿应该放心了。”
朱高炽泪目。
这句话深深地戳中了他的内心,他在大殿上讲述那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让二弟怎么样,只是将自己心中多年来的心酸之事说出来而已。
他却不知道,这是一辈子最为骄傲的老皇帝在认错的一种方式。
“至于你,以后收收心。别总是研究什么仙术道术什么的,想想天下百姓,还得让你来管呢。”
朱高炽只是点头,也不说话。
老皇帝又接着说道“我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个侄子了。他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拥有一切无上的荣耀。而我生下来便是在战火之中,在父皇那么多的儿子当中,我的母妃也不是受宠之人,受了无数的冷眼,才从战果杀伐中出人头地了一切。”
朱高炽只是静静地听着皇帝的话,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孩子,乖乖地听着他的父亲讲述以前的荣耀。
“我费劲了心思爬至高位,父皇却说将我的权利全部收回全部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侄子。”
老皇帝痛心疾,“那是我半辈子的心血,凭什么要给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儿?
“都说他是圣贤之人,都说他有着人心治理天下,都说他酷爱文学读书,都说他有礼有节是天子象征。可是他从未带兵打过仗,父皇的江山,是我们一点一滴打过来的,他凭什么拥有?
“那年你出生,我是多么开心,我也有自己的儿子了,我想告诉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争取。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不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可是我这个好侄子,刚一上位就要准备削藩,想要将我的所有权利全部收回,凭什么呢?
“后来我就现了一个特别令我害怕的东西,那就是你。我现你的理想,你的爱好全都跟我这个侄子如出一辙。
“别人说你有圣贤之心,满朝的文臣都赞你有天子的气度,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理解我的父皇,为什么如此偏爱侄子朱允炆。可我毕竟不是你,我虽然对你的一切都非常赞赏,非常欣慰,但我不是你,我是曾经的你二弟,你二弟跟着我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凭什么就要将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可这些东西是你的,你二弟想抢,我也帮着他抢,可它们还是你的。
老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最后一句,朱高炽却听得分明“儿子,不管我表现得多么讨厌你,我都是爱你的。”
老皇帝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最后摸一摸自己从来没有疼爱过的儿子。
可是刚说完这句话,老皇帝就松了手。
整个大店内哀嚎不止,举国缟素,皇帝驾崩。
朱高炽当上了皇帝,苏运行皇后加冕礼的时候,朱瞻基前来祝贺。
“我姐姐呢?”
苏运在这最荣耀的时刻仍然忘不了那个在她很困难的时候,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姐姐。
“母亲放心,姨娘的身体恢复,听说赵王流落在安南那边,她去找他了。”
“她的身体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