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责骂,沈三三一点儿也不恼,反而睡着有兴趣的看着她,等到她骂的累了,才说出那句诛心的话,“你是这样想的,那你的夫君也是这样想的吗?”
妇人非常自信的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少年夫妻,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恩爱非常,要不是我夫君被你无情卖,我又怎会到自卖其身和他一起被卖,我们两个从小便下宏愿,生当同寝,死亦同穴。”
沈三三点点头,揪住费悟的头,迫使他仰视着自己,“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说过的,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活下来?”
费悟基本上没有犹豫,“我,她一个无知妇人懂什么,我可是有大才的人,之前对您口出狂言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已经改了,而且今后我一定会加倍加倍的努力报答您,拜托了,一定要让我活下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您的,都是这个无知妇人怂恿我的,我拒绝了好几次,她拿孩子的性命威胁我,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呀!”
说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他将自己摘的一清二楚,将所有的罪都怪在了妇人头上。
妇人满脸震惊,她张大了嘴巴看着费悟,这一刻她觉得什么年少情深都是狗屁,明明自己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却被他卖的一清二楚,甚至就连这种事儿都要栽在自己的头上,“哈哈,哈哈哈!”
费悟根本不敢看妇人,恨不得将头藏进裤裆里去,面对妇人的自嘲大笑,他更是抓住机会和沈三三告状,“你看她,我早就说过她是罪魁祸吧,她就是个疯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干的,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干,她就打算要捅死我,我死了没关系,可是我家里还有孩子呢,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您也有孩子,应该能理解我吧?”
沈三三想到了绵绵,即便她再爱绵绵,也绝对不会拿绵绵当做借口,做出这种杀人越货的坏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并非通过杀人越货来让孩子过上幸福生活,而是要从细微小事做起,让孩子从小活在一个幸福的氛围中,费悟算是玩具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即使你放了我,我也不想活下去了,遭逢如此背叛,我可还怎么活下去?我以为的爱,我以为的年少情深,最终却到了这种地步,白白的惹人嘲笑,我活不下去了,杀了我吧!”妇人已经崩溃了,她拼命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叫嚷着,已经存了死志的。
费悟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对对对,快杀了她,快杀了她!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她都已经求死了,赶紧杀了她呀!你刚才可是说过的,我们其中只需要死一个就可以,现在她想死,赶紧满足她呀。然后赶紧放了我,我还要家去喂孩子呢。”
他激动极了,一双贼眉鼠眼提溜乱转,嘴角挂上无比清晰的庆幸,看向妇人的眼神竟没有一丝的留恋,反而是期待,期待着这个妇人赶紧死去,省的碍了自己的事,他好像忘记了,当初三媒六聘八台大轿是怎么将自己爱人抬回来的?
那些山盟海誓,夫妻齐心,他好像也忘了。
沈三三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对着他就是当胸一脚,几个小厮压他压的结实,竟然没让他向后倒去。
“为了一个随时随地都能舍弃你的男人,你就要死要活的,你可曾想过家中老母,可曾想过上在襁褓中的孩儿,我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如果你还是决定要死,那我就赶紧放了他,然后成全你。”
相比于费悟的无情操作,沈三三更愿意放了视死如归的妇人,起码她心中有真情,心中有真爱,或许只是被可笑的男人给一时蒙蔽了而已,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虽然背叛过自己,不能收归己用,可也不忍心让尚在襁褓中的奶孩子没有了母亲。
妇人明显动摇了,她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地上砸,“我要活着。”
费悟疯狂挣扎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妇人!你凭什么要活着,我可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天塌了而不管吗?要活下来也只能是我活下来,你只是一个无能的女人,我要你有什么用!如果你要是敢活下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我夜夜入你梦里,搅得你不得你不得安宁!”
妇人反而安静了下来,或许是死心了吧,她非常冷静的看着费悟,平淡的说出那句伤人的话,“有句古话说的特别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头各自飞。我之前以为咱俩从来不会面临此等情况,但是今日我见证过你的所作所为以后,深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古话不愧是古话,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你放心的走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和阿母的,我不会把你丑恶的嘴脸告诉他们,我只会和他们说,你是因为认真工作,勤勤恳恳做人,不小心跌到沟里去死了,我还会让孩子把你当成榜样,以后仍然认认真真的工作,勤勤恳恳的做人。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对你的爱不增不减。”
说完,从她的袖筒里退下来一枚匕,妇人挣扎着用了十足时的力气,匕直愣愣的扎在费悟的面门上,费悟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当场毙命。
“沈娘子,你刚才的承诺可一定要算数啊,我们两个人中只要死一个人,另一个人就能活下来。现在他死了,我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了?”妇人非常冷静的问道。
沈三三点点头,示意小厮们松开她,“你现在可以走了,没有人会阻拦你的,但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要带着家人远走他乡。”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