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何时迷上丹药的?”魏尧问裴氏。
裴氏浅浅一笑,倾国倾城:“你去西北后不久。”
两人目光交错,魏尧率先低下头,点了点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宫去了。”
裴氏拉住魏尧:“等等。”魏尧回头,看着裴氏,只听裴氏说道:“定王妃的事情怎么回事?听说她私自离京去西北找你了?”
魏尧听裴氏提起云招福,这才回身:“是啊,我让她去的。”
裴氏失笑:“你让她在你离开京城以后,悄悄追着你去西北的?那何不一开始就将她带去呢?”
魏尧却一本正经的坚持:“不管母妃信不信,就是我让的,若非我的意思,她怎么敢私自出京呢。”
裴氏似笑非笑的盯着魏尧,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算了,我提这茬儿也就是随口问问,你父皇如今不怎么管事,在我面前,你无须隐瞒什么,招福那孩子心纯善良,跟你又是少年夫妻,你们俩感情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魏尧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站着听裴氏说话,裴氏上前轻抚魏尧的脸颊,慈爱道:“这半年,吃了不少苦吧?”
裴氏的声音很温柔,魏尧容色一动,摇了摇头:“打仗不都是这样嘛。”
裴氏似乎有所指:“是啊,打仗都是苦的。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的到,打仗不仅辛苦,还很危险,是将士们用命,一次一次拼杀回来的,凭的是一腔热血,凭的是忠君爱国之心,可有些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轻易摧毁一个战士的忠君爱国之心,鸟尽弓藏,卸磨杀驴,这些都是该有报应的……你明白母妃的意思吗?”
魏尧看着裴氏,此时此刻,觉得倾国倾城的裴氏身上有一种阴暗华丽,就像是忘川边上生长出来的曼珠沙华,美艳却诡谲。
“我明白。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魏尧行礼,转身离开。正跨出大殿门槛,却被一个跑过来团子给撞到了脚,魏尧把那肉团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弯里,小胖墩儿等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魏尧,魏尧勾唇,伸手在他鼻子上点了点:“还认识我吗?”
小胖墩儿脸上有点迷茫,裴氏过来说道:“昭儿,这是你三哥。”
“三哥。”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魏尧耳朵里酥酥麻麻的,他去西北的时候,这孩子也不过刚七八个月,现在就会说话,会走路了。
将他放下来,小胖墩儿就跑到了裴氏身边,到底跟魏尧没见过几回,有点生分,裴氏蹲下身子,抽出帕子在小胖墩儿脸上擦拭着并不多的汗珠,那浅笑温柔的样子,世间任何美好的词语都难以形容出来。
小胖墩儿撒娇的依偎入裴氏的怀中要糖吃,裴氏抱着他进了里面,让宫人去拿。
魏尧转身离去,脑中反复的想要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裴氏一生高傲,不愿自己哪里输了别人,所以那时候,对他更多的是严厉,似乎并没有这样温柔的印象。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跟一个十几个月的小胖墩儿比较这些,魏尧不禁失笑摇头,出宫以后,魏尧就直奔相国府,在青雀居里洗了澡,换了衣裳,范氏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全都是以前他在相府里吃了说好吃的那些菜肴,云公良拉着他坐下,云召采近来忙的都很少回家,范氏让人去请安谨如,可小吉祥却这个时候要睡觉,安谨如只能陪着,没有过来吃饭。
范氏让人给她送了一份过去。
云公良举起杯子,魏尧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云招福面前的酒杯跟云公良碰了一下,一饮而下,云招福都没来得及阻止,魏尧拿起酒壶,亲自给云公良斟了一杯酒,再将自己的酒杯也满上,云招福按着他的手,低声问道:“还喝啊?”
魏尧笑道:“今儿高兴,喝多了就睡这儿,没事的。”
云公良听魏尧说要住在相府,自然欢迎,劝道:“是啊,喝多了就睡这儿,这是给你们的接风宴,喝点酒才有意思嘛。你别看着我,你也得喝,你们不在府里,都没人陪我喝酒,也是寂寞啊。”
魏尧拍了拍云招福的手背,云招福才无奈的放开了他,总觉得魏尧的表现有点奇怪,难道是进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魏尧跟云公良喝的很克制,除了第一杯之外,第二杯开始都是小口小口的喝,与云公良说一些西北战情之事,云公良不时与他谈论几句,两人性质都还挺高。
范氏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云招福夹菜吃:“吃点这个,再吃点这个,瞧你这瘦的样儿,我看了都心疼。”
云招福看着自己碗里快要满出来的菜,好不容易才说服范氏不再夹菜,一边观察魏尧的神情,一边努力吃着,得吃饱点才行啊,魏尧酒喝多之后,下手可是不留情的。
一桌接风宴吃的相当愉快,酒足饭饱,又有亲人陪伴,让云招福不禁感慨,到底还是在家里舒服。
饭后,魏尧不辱使命的陷入了迷糊,云招福把他扶着回了青雀居里,没让丫鬟留下伺候,就跟这些日子在西北一样,现在魏尧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云招福在打理,今天晚上自然也不例外。
热水是早就准备好的,云招福给魏尧拧了一块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擦脸和手,正要去打水来给他洗脚,就被魏尧长臂一伸,带入了床帐之中,魏尧居高临下看着云招福,缓缓靠近,酒气浓郁的双唇便贴上了云招福的。
云招福缓缓闭上眼睛,双臂环过魏尧的颈项,自然而然的四肢纠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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