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什么就顺嘴在说,反正脑子是没法使的。
梁锦棠瞟一眼她那还绑着药布的右手,淡淡道:“应当……比你好一些吧。”
傅攸宁脑子懵懵的:“我刀工不好的。上回做水晶盅时雕坏了好多……害我一晚上啃了八颗生梨……吃得我都恶心了。”
哦?合着是让威风凛凛的梁大人上街买梨、明日得帮人送过来不说,今夜回去还得先帮着削梨雕水晶盅?
可只要面前这张脸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威风凛凛的梁大人就总也不怎么威风的。
“知道了,”梁锦棠听到自己在喵喵叫,很没骨气地应下了这荒唐的要求,还小声抱怨了一句,“干么不叫丹露和宝香帮忙。”
只是雕几颗梨而已啊,梁大人这双手该使长刀才对吧?他可是做大事的人!
“只是小事,麻烦旁人总不怎么好……”傅攸宁在心中一直提醒自己今日绝不能再哭了。
梁锦棠瞧她满眼的恍惚隐忍,也不忍再让她难受,便一径顺着她:“对,你说的都对,既不愿麻烦旁人,那就麻烦我吧。”倒也没什么不好。
“你又不是旁人……”不能哭啊,不能哭啊,“我、我去做事了。”
师父说过,每个人,都应当是有用的。
若无用,便该坦然被漠视,甚至被放弃,将有限的资源腾给有用之人。
她对梁锦棠,就是无用的。她并不能为他做什么,能有什么用呢?
可她就这么莫名其妙、颠三倒四、乱七八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锦棠却没有转身就走,还那样温柔又无奈地笑着,好生站在面前应承着她毫无意义的无说八道。
眼中浮起水雾的傅攸宁突兀地转身就走,生怕自己下一刻就真的忍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走了好狗运的混账姑娘。
初夏的日头明亮热烈,光禄府院中绿荫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