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梁大人!”
素日里威风凛凛的梁大人有些狼狈地急收了步伐,站定稳了好一会儿,才傲然回身,端着居高临下的目光远远瞥她。
“有事?”
“梁大人,多谢救命之恩,”傅攸宁站起身捋好衣袍,诚挚地向他执了礼,“还有,今早的校场解围。”其实需要谢他的,又何止这两件呢?
还应谢他,终于自父亲书信的字里行间走出来,活生生让她看看,那个只在她想象中的童年玩伴,竟是这样珠玉丰神的人物。
还应谢他,让她这辈子终于能有一次,在无助时被人周全护住,妥帖关照。
“若只是口头的谢,那就不必了。”梁锦棠远远看着她神色微妙变幻,一时也不能明了她在想些什么。
被他这话点到,傅攸宁有些窘然起来,半晌过后喃喃低语:“可你是梁锦棠啊……奇珍异殊、宝马名器对你来说怕也寻常,况且,我也送不起什么贵重的谢礼吧……”
虽隔了十数步的距离,以梁锦棠的耳力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轻哼一声,将心头那抹淡淡的不忍压下,又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梁大人了:“梁大人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傅攸宁点头称是,仍在绞尽脑汁的想着。
“不如你在金香楼席开二十桌摆个答谢宴,聊表心意也就够了。”梁锦棠见她一筹莫展的样子,随口给出个建议。
虽明知他故意怼人,傅攸宁也只是挠头笑:“席开二十桌……那是成亲的排场吧?以我的薪俸,这个法子显然行不通。”
“你成个亲寒碜到才请二十桌?”梁锦棠给了她一个隔老远都能看清的白眼,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这、这也不好说,毕竟我没成过亲,”傅攸宁只能干笑,不知为何话题的走向会变成这样,“我这人怕麻烦,若成亲的话最好就……两个人,一壶酒,大不了歃血为盟,这就算是礼数庄重了。”
她素日里得过且过,甚少去想将来的事,此刻也不过是话赶话说到此处,顺嘴就胡诌罢了。以她那颗浑浑噩噩的脑袋,哪里会去想成亲这样严重的事?
梁锦棠很是无语地在心中嘲上一句,歃血为盟?到底是在说成亲还是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