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被绑架了的女孩是谁?是我吗?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白易又抽了一根烟,告诉离烟:“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得心服口服?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是选了你。”
有很多画面一帧一帧的往外跳,离烟捂着头,好像看见了四年前的那个男人,他很高很瘦,美国的冬天太冷了,他把自己裹得厚厚的,跟她一起一脚深一脚浅的去往某个温暖的,热闹的地方。
白易说:“他在唐人街里工作,我其实早就知道,却憋着一口气要让他先来找我,谁知道他是为了你才愿意来找我,我帮了他,带他去见我爷爷,我爷爷也很喜欢他,许诺要让我们结婚,我公司的小妹儿也都喜欢他,我原本准备在婚礼上让她们做伴娘,可惜……”
白易的手被离烟握住,小妹儿的手软嫩嫩的,不像她,她的手上有枪茧,从小舞刀弄棒。她不习惯与女孩儿如此亲密,微微挣脱后问:“干嘛?”
离烟说:“他是为了我吗?我一直不知道他那时为什么要搬出去,是因为我吗?后来他跟着你做什么?我在秘鲁遇见过他,他受伤了,满身都是血。”
白易垂下眼:都“是因为我。”
当年他在美国遭遇车祸是因为她,后来在秘鲁差点被人暗杀是因为她,如今伤成那样还是因为她。她总是给他带去灾难。
“有个疯子毁了我的家,还绑架了你。”白易揉揉烟烟的脑袋,“这次也是他救了你。”
“我,我醒来的时候,没看见毛哥。”
“他当然不会让你看见,他受伤了。”
离烟的心狠狠一揪,有一个画面慢慢浮现,那是他们的初次相遇,她在废旧的车场捡到了一个和尚,那天他吻了她,她的firstkiss是个hkiss。
***
凌晨,有人等在码头边,等出海的渔船归来,买最新鲜的黄鱼,相熟的船老大搬出一个保丽龙盒子,说:“喏,你两天前订的,今天终于能交货了。”
毛毛带着这个保丽龙盒子前往玉城,对开车的阿猫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下来。”
阿猫不解地问:“毛哥你还下来干嘛?不陪烟烟吗?”
毛毛一掌拍下去:“少废话!”
阿猫捂着脑袋呜呜喊疼,毛毛一拐一拐的抱着盒子上楼。他已经不用拐杖了,只是脚上的石膏还没拆,手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正在接收复建治疗。三楼的门轻轻地打开,毛妈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毛毛说:“您去睡,我弄好就走。”
“你现在能做什么啊?我帮你!”毛妈说着就要卷袖子。
毛毛伸手挡了挡:“你儿子不是废人。”
毛妈叹了一声,进了房间。
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毛毛用右手肘摁着鱼腹,左手持刀开肠破肚,他的手很笨拙,三条黄鱼几乎拆了一个小时。终于拆好了鱼肉,他才能松一口气,随后烧水,正要切菜时才发现老娘早就帮他把木耳、胡萝卜等蔬菜都切成了丁。
毛毛鼻子酸酸的,哎呀这种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感觉真是催泪呢!
离烟的房间门突然开了,一个小东西颠儿颠儿地出来,毛毛心跳加速地回头看,发现是猪耳朵后一脚飞过去:“吓死爷了。”
猪耳朵哼哼着往旁边一坐,露着小肚子看主人。毛毛回身搅面糊,一手废了就用另一只手,单脚斜着跨站在灶台前。猪耳朵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挪过去舔了舔主人腿上的石膏,毛毛笑了,扔给它一点黄鱼肉:“老子拼死拼活拆的,快吃。”
猪耳朵咬着黄鱼肉又坐回原来的地方,白白的肚皮圆滚滚的,乖乖巧巧特别像某个姑娘。
厨房里响起做饭的声音,不久后传出香香的味道,毛毛将一碗黄鱼面疙瘩放在保温桶里,洗干净了手准备离开。毛妈其实一直没睡,听见抽油烟机停了就赶紧出来。毛毛指了指保温桶对毛妈说:“等她起来给她吃。”
毛妈问:“那小白呢?”
毛毛头都没回:“您给她做别的,不许她抢!”
毛妈心里哼哼:根本就不用抢,你媳妇自己乖乖就分享了,你个笨儿子!
***
天亮了,猪耳朵跳上床一口一口地舔小妹儿的脸蛋,离烟从厄长的梦境醒来,抱着猪耳朵呢喃:“你就是那只小狗崽对不对?”
猪耳朵:“汪不是小狗崽,汪勇敢又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