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烟闷闷起床,闷闷坐到桌边,闷闷不说话的样子让休假在家的毛毛很诧异。他捏着她的脸问:“怎么了?饿了?”
离烟哀怨看着他,这又是什么啊!她就这样被他捏着脸,嘟囔:“今天是我的生日。”
太小声了,含含糊糊的,毛毛没听清,转身想去给小胖妞做早饭,可离烟以为他是听见了却不在意,站起来冲他背影大喊:“人家今天生日你怎么能这样!”
你们怎么能这样?
毛毛转回身,就看见他家小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鼻头红红的要哭要哭。
“妈哟,怎么了这是?”毛毛赶快过来搂住人,弯腰问她。
离烟呢喃着:“今天是我生日呢……”
离得很近,毛毛看清了她眼里的无限失落。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受伤,他抬起手将她的脸摁进自己胸口,一下一下顺着毛:“好了好了,哥哥给你煮寿面好不好?”
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会为她做寿面,为什么亲生父母就这样敷衍过去?离烟越想越难受,抱着毛毛的腰不撒手。这个男人很怕冷,早早就穿起了毛衣,他骨架大,撑起毛衣的肩膀很好看,他肤色白,十分适合这样深色的针织物。
这时手机在房里响,毛毛低低问她:“要不要接?”
离烟又在他身上赖了赖,才百般不愿意地去拿手机,气压很低的接起来说:“喂,这不是离烟的电话,请你以后不要骚扰她。”
那端的男人淡笑着:“我不找她,我找你。”
离烟望了望天花板,她一直学不会翻白眼,只能这样表达一下心中的无奈。
“你找离烟什么事啊?”
“今天是你的生日,烟烟,生日快乐。”男人的祝福道的珍重,离烟又开始去想,为什么父母不能这样呢?她要的不多,一个电话都不行吗?
她的鼻子像被堵住了,只用大口大口用嘴换气,她说:“谢谢。”
挂了电话出来,离烟就看见毛毛等在门外,朝她眯着眼笑:谁的电话聊这么久?
“啊?”离烟怔了怔,没有说实话,“一个朋友。”
毛毛没多想,离烟却捏着手站在原地,她说谎了,那不是普通朋友,那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父母已经安排好了她的一生。
“你别做饭了。”她拉住他,“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毛毛回头看她,她像个被人欺负过的小孩,吸着鼻子问他:“我们出去吃大餐好不好?我,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我想在家呆着啊。”他坏坏的说着,他想让离烟扑过来满满元气地撒娇,耍赖,然后他才能答应她的请求。
可他的算盘打错了,只见小胖妞一动不动,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毛毛满眼不相信地伸手去接,滚烫的泪水断了线般落在他的手心,灼伤了他心里某个地方。毛毛吓傻了,三千港毛爷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却最害怕小妹儿在他面前掉眼泪。
这个……不知道怎么哄啊!
“哭,哭什么啊?”毛毛真的很费解,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你求求我,撒撒娇,我肯定会陪你出去的啊,所以你哭什么啊?
离烟拉着他的手:“你就陪我一次,好不好?这样不行吗?我很讨人厌吗?”
毛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飞快地换上他最厚实的衣服,戴上他从不离头的线帽,走到门口默默等着。离烟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人的命门,她忽然开心了些,就这样傻乎乎带着笑立在原地。
门口全副武装的男人回过头来问她:“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不换衣服?”
她重重点了点头,跑回房间去,听见男人叨唠着:“这什么破天啊这么冷!哎胖宝你多穿点,别冻着!”
于是,离烟也把自己裹成了颗球。
***
毛毛到美国后去过的地方很有限,除了家就是唐人街,每天两点一线非常规律。这是他和离烟继上次为了金发小妹儿闹翻后的第二次外出。刚下过雨的路面非常湿滑,圆滚滚的女孩撑着一把小伞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的男人在她不小心要滑倒时及时拉住了她,顺便扯过她手里的伞,带进自己的臂弯。
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把黑伞,微微低头与女孩说话,女孩仰起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伞折好放回包里。
她再也不用担心会滑倒,他的手稳稳地箍着她的肩头,又低声说了什么,只见女孩的圆脸被风吹得发红,将一双小肉手伸进了男人的大衣口袋里。他们就以这样的姿势走进一条长街,那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奢侈品旗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