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还真是说不定明天会发生什么,福祸朝夕,谁能预料。
“有没有嫌疑人?”苏丛星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他这样问,那个小年轻公安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苏丛星对他笑了笑,“我现在正在拍罪案电影,我想我们家绘绘应该是完全没有嫌疑的,她一直在北京,剧组有超过一百人能给她作证。”
“是的,徐小姐完全没有嫌疑,包括薛时薛先生也是。”公安将情况说给他们听,“我们查过酒店式公寓里的监控,当时那里不仅有裴春夏小姐的丈夫薛瑞,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事发之后,他们三人都失踪了。所以我们早上找到薛时和他说了一下基本的情况,但是很快薛时也失联了。我们着急找到薛时,希望能够知道他父亲和弟妹有没有联系他。”
站在薛时的角度,还真是……更一言难尽。
要和老爸离婚的继母死了,老爸和一双继母留下的弟妹都成了嫌疑人。
“他不在自己的房间?”苏丛星皱眉,“昨天晚上他还在的……倒是没听说他今天要去哪儿,手机呢?”
“一直打不通。”
徐绘一直沉默,这时候开口,“你们去他的房间看过了?”
“嗯,问酒店要的房卡,他不在房间里。”
徐绘起身站了起来,“你们所有房间都找过了?”
“是啊。”两个公安有些惊讶。
徐绘苦笑,“他也许……其实是在那个房间的。”
领着两个公安,徐绘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了薛时的房间,用房卡开了门之后,这间小客厅一目了然。
酒店的房间并不太大,薛时的这个套间带这么个小客厅还是为了方便讲戏。卧室里就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写字台和配套的沙发,因为地方不大,他们找人的时候看一眼就觉得薛时不在。
徐绘进门直接走到房间最里面的角落,一把拉开了窗帘。
一个人蜷缩着躲在墙角的窗帘后面,头发乱糟糟的,整个头都埋在膝盖上,听到声音也没抬头。
他这样看着比实际上似乎更瘦一些,身上穿着的衬衫已经又皱又脏,赤着脚踩在地上,恨不得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可怜又脆弱。
“薛时。”徐绘皱着眉。
听到她的声音,薛时猛然间抬起头来,显得很惊喜,“……绘绘。”可在看到徐绘身边的苏丛星时,那种光彩又迅速黯淡下去。
“你都多大了,为什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碰上不能解决的事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反正坚强这个词从来是和薛时无关的,他脆弱得很,完全经不起打击。
稍有挫折就要自暴自弃,当年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就是这样,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玻璃心,徐绘到现在都不理解那会儿自己怎么会受到这种性格吸引。
可能就是因为这家伙被打击到的时候眼泪汪汪看着颓废忧郁偏偏还很可怜,所以还没过中二期的她同情心泛滥了吧。
虽然当时的薛家其实最需要同情的是她,而不是薛时。
两位公安同志表情也很……精彩,他们刚才来过这个房间,里里外外都看过了,没找到人才下去找徐绘,哪知道薛时其实一直没离开。
“我不想和你说话。”薛时的脑袋又埋下去了。
徐绘差点没忍住直想翻个白眼。
她之前还觉得苏丛星幼稚,我的天哪,和薛时比起来,苏丛星简直成熟得不要不要的。
徐绘冷冷说,“好啊,我也没想和你说话,你和这两位公安同志说话就行了。”她转过头,“今天还有我的事吗?没事我和他是准备要出门的。”
“那个,已经死亡的裴女士现在尸体还放在我们鉴证科,您要不要去我们局里一趟……”公安小同志也感到很尴尬。
他们不是不看八卦的,就算原本不知道那些八卦,在案发之后,总要做一下被害人的背景调查,这一查还真是查出不少东西来了。
娱记们很靠谱,把那些过去都挖得七七八八,所以这两个公安也知道徐绘和裴春夏除了那层薄薄的血缘关系,并不存在什么感情,很理解她并不为这个小姨的去世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