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切着齿又吸了口气:“好吧……”
谨淑翁主见他松口,当即不多做耽搁,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绝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跟逃跑似的。
红衣出的这主意……
席临川坐在案前哑然失笑,真是想不到。
她显然很清楚长阳城里对竹韵馆的议论到了怎样的地步,又或者说,这都是她一步步推起来的议论,只是一切都合她的意料而已。
时不时地有风声“走漏”出来,而后有条不紊地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包括竹韵馆新排的舞有多规模宏大、曲子有多气势雄壮,以及服饰看上去有多精致用心等诸多线索……
消息传得多些的时候,甚至有年轻的公子忍不住跑去馆外想一观究竟,却连半个舞姬的影子都见不到……
——总之,就是吊足了人的胃口,又不让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并没有把众人的胃口吊倒了。
三日之前,竹韵馆前放了一串鞭炮。这该是预示着停业结束,然则却并没有就此开门。
那天,街头坊间传得最多的话就是:“听说竹韵馆上元节重开。”
后一句则是:“听说这头一场歌舞谁能有幸一饱眼福……不是钱说了算的。”
是的,不是钱说了算的,甚至不是名望和地位说了算的。
放出要上元开业的消息的同时,馆中新规矩说得明白,这场歌舞因编排得劳心伤神,编舞之人不肯让那些个俗人亵渎了这番努力,是以并不随意迎客,而是由竹韵馆“物色”顺心合意的客人,向各府发请柬。
诚然,受邀的人仍然是客,有权选择不来,但竹韵馆这架子摆得也是够大!
一时间,才学略差又年轻气盛的纨绔子弟就心里发虚了,心里发虚一会儿就恼了。听闻有直接骂出声的,但想想谨淑翁主,又不得不忍下。
长阳城中的青年才俊同时紧悬了一颗心,生怕友人受邀而自己未受邀,从此留下“庸俗人”的笑柄,这种气氛在长阳城里从来没有过。